那時候農村裡家家戶的門頭頂上,都拉上了方塊兒的小喇叭,張書記剛才的講話,早已經通過一根電線,由公社廣播站傳送了全公社的千家萬戶中去了,至于全公社的人都聽到沒有,那就時另外一回事了。
公社秘書的搶答雖然是對了,但這件事就成了蘭原縣幹部職工們茶餘飯後的閑談娛樂的笑料了。
他這個同學李錫忠經常和媳婦鬧矛盾,改變個環境可能改善一下夫妻關系,沒過多久,李錫忠和媳婦兩個人,在李錫忠媳婦姨娘的幫助下,也都雙雙調到烏鐵市一家人行工作去了。
過了兩天,他們縣農技站小院的人們,搬東裝西,車馬勞頓,上下忙碌,一陣風似的,仿佛一夜之間,留下一個空蕩蕩的院落,都搬到良種場試驗基地的農技服務中心大樓去辦公了。
蘭原縣農技服務中心的大樓,這時立時就有了人氣,人進人出,上上下下的熱鬧了起來。
單位給他這個快樂的單身漢,也在三樓安排了一間單人的辦公室,其實也是兼卧室,晚上住在辦公室裡。有床,辦公桌椅和文件櫃。還得幹農技服務的老工作,下鄉,蹲點駐村,辦培訓班,搞示範田,老樣子沒有變。
單位上有個臨時工,叫魏兆雄,是堅藝貴副局長的妻外甥兒,管堅藝貴老婆叫姨娘,喊堅藝貴姨夫。是縣城所在地洞佛鄉人,比他小四五歲,身體有點瘦,中等個兒,黑臉圓頭,見人總是笑嘻嘻的,沒有多少話。不好好念書考不上學,也投奔姨夫這裡來打工,在農技站上幹些修理電器看門守院的勤雜活兒。
這一天,不知他酒瘾犯了,還是有什麼高興的事兒,魏兆雄來硬是喊他去一樓配電室,魏兆雄住的房間裡喝酒。
他進門看時,住單身的單位司機,四樓住着的縣經作站工作的一個單身年輕人,他都認識,早來喝上了。
他們四個人,謙虛着一人敬了一圈酒,就開始猜拳行令的劃上了,說要在指點頭上敬酒。都拳也差不多,互相之間有輸有赢,一直劃拳喝到了後半夜,都喝了不少酒,但個個都意識清楚,沒有人吐,沒有人睡,沒有一個人喝醉。他臨走時,看到桌子底下放着四個空酒瓶,青一色的是川曲牌白酒。呀,不知不覺得,他們一晚上就喝了四斤酒,平均每個人喝了一斤酒。
年輕氣盛的四個小夥,第二天,按時起來上班,照常幹工作,一點事情也沒有。
他和王其滿,蒙自錄幾個人都住北頭西面,因為是陽面。李學明站長和鄭貴珍副站長住南頭的東面,因為兩個站長辦公室是一間半的套間,連在一齊是隔壁。三樓樓梯口左面是廁所,右面是電視房。
過了兩天,到月初了,樓道南頭西面一間房裡進進出出單位的人,單位上的王其滿從樓道的北頭走了過來。
“領導們那面的辦公室人們很多,都往那邊跑,在幹什麼?”他站在門口的樓道裡,有些疑惑地問王清滿道。
“單位領工資了,你不知道?領工資不積極,對不起财政局,思想有問題。”王其滿笑着和他開玩笑的說道。
“沒有人喊,不知道。”他皮笑肉不笑的對王清滿回答道。
辦公室門開着,他從樓道走過去,到了單位會計兼出納朱金茹的辦公室門口停下了,這間房裡站着七八個單位的同事,把個十幾平方米大的房間都給塞滿了。
等幾個人領了工資,笑着翻數着人民币出來時,他才進去了朱金茹的辦公室裡。朱金茹正座在窗口下的辦公室後面,盯着單位的同事,一個一個簽字,發錢,最後隻剩下朱金茹一個人時,他才過去領自己的工資。
他爬在朱金茹對面的辦公室上,翻看着兩頁稿紙就傻了眼兒了,再仔細翻看了一遍,兩頁的工資表上,第一欄裡就是找不到他的姓名。
“怪事了,金茹,你看工資表上怎麼找不到我的名子。怎麼回事,是不是把我給丢了?”他着急得有些語無倫次的對朱金茹說着,将兩聯的工資發放表遞給了朱金茹。
“不會吧,我記有你的名子,怎麼會沒有呢?我看看。”朱金茹用不相信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接過工資表低頭翻過去翻回來地看了兩遍,目光就停在工資發放表上不動了。
“孔耀庸,你不要再說了,加讓李站長知道了。我再制一張表,給你補上就行了。”稍加猶豫,朱金茹走近他,笑着對他輕聲的說道,好像真怕被單位領導和其他同事聽見了。
“行,我等會再來領。”他想真得讓領導聽見了,會計朱金茹真怕是要被領導批評的,就沒有再埋怨朱金茹,出了财務室,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等一會,他想朱金茹已制好了表,就過去進了朱金茹的辦公室,才簽字領上了這月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