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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樂隻詫異地看了公孫淼然一眼,吃錯藥了?
不是認為他是騙子?是野道士?還敢讓他來算?
不過即使是對方要求,李樂隻也不想算,他又不是誰說想算就算的。
何況,就他那半吊子水平,還是不算為妙。
李樂隻擺擺手道:“你找别人,找正規的道士。”
别來找我。
這句話雖未說出去,但在場的兩人都知道未盡之言。
高明禮好奇地看向公孫淼然,這還是師父頭一次拒絕的人,再一想,師父方才所言,要去揚州報備,難道是因為對方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這才導緻師父準備前往揚州?
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不妨礙高明禮站在李樂隻那邊,不給公孫淼然好臉色。
在公孫淼然看向他的那一瞬間,撇過頭看向别處。
公孫淼然也未想到,先前說出的話會成為回旋镖紮在他的身上。
嘴是說爽了,苦果他全吃了。
一天都沒過去,要是知道半個時辰後,是這等的情況,他一定閉上自己的嘴。
公孫淼然讪笑兩聲道:“是我先前有眼無珠,未看清……李神仙仙人之姿,還請李神仙饒了在下的無知。”
這一番繞口的話說出來,公孫淼然十分不自在,他從未如此低聲下氣過,也不知低聲下氣該如何說。
不說他,便連李樂隻都感到怪異,問道:“你被奪舍了?”
“奪舍?”公孫淼然疑惑不解。
“無事,”為了掩蓋自己說出的詞,李樂隻立馬改口道:“看你心誠,為你算上一算,不準也不能怪我,畢竟我隻是一個野道士。”
公孫淼然:“……”
不是說得道高人,超脫世俗,不因外物有七情六欲。
這位道長怎麼氣性如此大,如此記仇,不放過任何情況,都要拿他先前說的話促狹他。
不過一切果都是他結下的,也隻能受着了。
“道長說笑了,若道長真的是野道士,這世上也沒有人能稱得上是道士了。”
“……”李樂隻無奈,心想,我還是喜歡你桀骜不馴的模樣。
現在也太有禮貌了,禮貌到他都不好拒絕。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過是滄海一粟……”
怕李樂隻又說出拒絕的話,公孫淼然道:“李道長,李神仙,先前是我的不對。”
他一撩衣擺,跪在地上道:“先前是我多有得罪,還請李神仙莫要放在心上。”
公孫淼然低着頭,誰也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隻聽他繼續道:“若李神仙願意出手算上一卦,我願出百兩白銀。”
“不是我師父不願意幫你算,是我師父,一天隻算三卦,你本來就不相信我師父的本事,我師父何必要将機會浪費在你的身上。”
高明禮替李樂隻抱打不平道,在一旁聽了一耳,算是搞明白了現在的情況,這什麼姓孫的,看着儀表堂堂,豐神俊朗,是個人物。
卻沒想到也和天底下那群沒見識的一樣,不識高人,自以為是。
若是李樂隻知道高明禮心裡的想法,定要哽咽,當初是誰,指着他,一口一個騙子的。
也幸好李樂隻不知道,不然,他的腳趾頭都要廢掉了。
“還有,請我師父出手,你居然隻出百兩白銀,看你衣着,出身大富大貴的人家,拿百兩白銀是看不起我師父嗎?”
高明禮上下一打量,對公孫淼然隻拿出百兩銀子不屑道。
公孫淼然尴尬,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他跪在那,局促道:“百兩銀子已經是我全部的私房錢了。”
家裡是有錢,吃穿用度也不愁,但在銀兩上,後輩能持有的并不多,何況,還是他娘親掌家,那錢隻有進的,沒有出的。
拿出百兩白銀,已經是拿出他全部家當了。
“也罷,我便為你算上一算,”李樂隻聽到後,心底發軟,隻當面前的人是小可憐。
按照小說上寫的,出身富貴人家卻過得凄慘的,一定是家裡人對他不好。
這人找他算,又算的是命中劫難。
難道是會卷入家族争奪中,被人刺殺?
什麼十年磨一劍,曆經千難萬險,看我如何從被欺負的小可憐成為掌家之主。
所有欺我辱我的人,都要匍匐在我的腳下。
可真當李樂隻算了後,卻不是如他所想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