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說到後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下視線，赫敏則是體貼地拍拍他的手背，輕聲對他說：“謝謝你，羅恩。”

當新人交換誓言時，真正的魔法契約在墨水書寫的羊皮紙上緩緩成形。秋·張能感覺到魔力在兩人之間流動，像溫暖的絲線将他們纏繞在一起。

歡呼聲中，哈利則靜靜地看着秋·張略顯羞澀地依偎在塞德裡克身邊。在一衆金發碧眼裡，唯她是一幅含蓄東方水墨畫。飄揚的東方韻味，像一朵水藍色的蓮花。

他現在還記得五年級快結束的某個下午，羅恩忽然對他說：“哈利，如果你真的喜歡秋·張的話，我就幫你一起搶婚，你帶走秋·張，我攔着塞德裡克·迪戈裡。”

當時哈利還在苦哈哈地練着他的中文，猛地聽到羅恩這話，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隻是茫然地擡頭看着一臉認真的羅恩。

“不，不是，羅恩，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怎麼可能？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又或是你的眼睛被蜘蛛吓瞎了，不知道秋·張和迪戈裡是一對模範情侶了嗎？”

“可是，可是你總是在關注秋·張，不是嗎？”羅恩糾結地眉毛都擰在一起了，說實在的，他是真的覺得塞德裡克和秋·張很般配。

“……”哈利沉默了許久，還是說，“可能是因為她有點像愛麗絲吧，看着她恍惚間……”

他說着又停了，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指。這是不對的，他知道。

羅恩确切地懷疑過下咒或是魔藥的可能性，但是聖芒戈 (St Mungo's）的診斷是生理上完全健康正常。麻瓜醫院給出的那一些吓人的可怕的心理疾病，更是隻能讓人半信半疑。

羅恩歎了口氣，故作樂觀地說：“要不你還是去試着喜歡秋·張，也許你隻是就喜歡這一款東方韻味呢。”

“不，我不想要一個像愛麗絲的女人，I want Alice，she's perfect. 我愛她不知多少年了，她……”語氣逐漸有些激動，哈利突兀地停了下來，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骨，輕聲對羅恩說，“對不起。”

“沒事兒兄弟，誰心裡沒個幻想的完美女友呢。”羅恩隻是語氣笑嘻嘻地把手搭在哈利的肩上，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哈利緊繃拉平的嘴角和紙上幾個歪扭的中文漢字。

羅恩的嘴角也是平直的，再沒有半分笑意。

“砰！”的一聲，由新郎和新娘一齊拉開的禮炮聲宣告派對的正式開始。空間被魔法重新調整，中央空出一大片舞池。家養小精靈們端上融合了英式與各國風味的盛宴：既有傳統的烤牛肉和約克郡布丁，也有倫敦當下最時髦的壽司和西班牙小吃；甜點區則擺滿了會自己跳舞的杯子蛋糕和不斷變換口味的冰淇淋。

哈利淺笑着看着赫敏拉着羅恩去舞池裡。他一邊輕輕跟着樂團演奏的曲子哼着，一邊慢條斯理地掏出一堆自己的藥片，混着略澀的酒咽下去。

哈利不能不吃藥，他可以對羅恩訴說愛麗絲的故事，但他卻不敢去直視莉莉那總是憂傷的略帶着擔心的目光。

這種麻瓜開的藥其實對他沒有半點作用，甚至還刺激了他的大腦，不然他怎麼總是夢見愛麗絲呢？夢見那些過去的壓根不存在的salad days。

他不能停止吃藥，如飲鸩止渴。

左手邊，金妮不知何時坐在了哈利的身邊，安靜地等他吃完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