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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匾額與耳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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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翀又把她拉進懷裡,一隻手臂摟着她的脖頸,把她的臉頰緊緊按在他胸前。就在柳樂以為他不打算出門了時,他才松開她,笑一笑,走掉了。

柳樂輕輕在窗前坐下,摸了摸臉頰上還熱乎乎、癢癢的地方。她記起母親有個習慣:平日裡,隔三岔五地,她會将某些事記錄在紙上——到底是什麼事她從不讓任何人知道,逢到年末,她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把那幾頁紙拿出來翻閱一遍,以作“回顧”。柳樂自己從沒這個習慣,可現在,她面前好像也有一沓紙,這一年的許多事——主要是和予翀結識、相處的事,忽地都湧了出來。

一個半月,大概是不夠摸透一個人,與他成親一個半月,她一點兒都沒有摸透予翀。

未嫁之先,她便對他有了成見,嫁來初時,他說話、行事也都那樣惡劣。究竟是從何時起,她覺得他其實算是個挺好的人?

這個“好”的意思是說,在她眼中,他越來越不像一位“殿下”,越來越像一個無需用頭銜與人區分的男子;想起他時,她腦中蹦出的詞也不再是“王爺”,而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予翀”。

現在,他越來越多地顯露出溫柔,雖說有時也故意來嘔她,說些讓人又恨又惱的話,不過可以看出,他不是懷着惡意,倒更像是頑童入了學堂,學了規矩,但偶爾還“劣性複發”,證明自己沒那麼輕易被人管束住。那麼,他之前是為了好玩戲弄她?肯定不是。柳樂回想起原先他冰冷的眼神和無所顧忌的言語,甚至心頭還能被刺得一疼。

到底先前那個是他、如今這個是他?若兩個皆是,他的脾性未免太怪了。

不過人總是會變的吧,大概就如母親所說:他的心也是肉長的,也能夠變得熱乎乎的。

柳樂的臉突然發起熱來,于是她就站起身,輕快地走到院子裡去了。

這日晚飯時分,匾額竟真做出來了。字刻得好,又飄逸又有勁,漆也上得好,丹砂地,醒目的綠字,亮堂堂的。柳樂瞧了很喜歡,隻是漆還沒幹透;李寶自告奮勇,搬來兩架梯子,自己騎在最上面,由兩個人小心地把匾傳遞給他,接過來,端端正正挂上了,一點兒都沒蹭到漆。柳樂橫看豎看,覺得實在是好得很。天黑後,又跑出來看一回:園子裡的燈都點上了,月洞門左右兩盞燈尤其大而亮,門内,積墨的小山映着潑墨的天空,山上綴着紅的、黃的燈,天上綴着銀星,竹林中也星星點點的,竹枝上又像綴着鈴铛似的,時不時發出一片清脆的響聲。柳樂把這些都看在眼裡,才去瞧那兩個字。兩個字在燈影中悄悄現出來,仿佛是柳枝在春風中那樣舒展、歡悅。春天提前來了,或許從沒離開過。柳樂一時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處,又覺得孩提時,好像曾于夢中見過這般景象。她驚歎地深吸了一口氣,花木的幽香沁人心脾。現在,這兒是我的家了,柳樂默默告訴自己,想到小山後面那座小院,一種說不出的歡悅讓她的心怦怦直跳。

等她對鏡卸钗環時,予翀方才回來,進屋就問:“前幾日是不是熹珍樓的吳嫂子往宮裡去送首飾樣子?”

柳樂胳膊還舉在頭上,回頭看他一眼,“是,我陪着皇後瞧了瞧。過去半個月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慢些,勾住了。”予翀上前幫她把一隻蛐蛐簪拿下來,用手指彈了彈,那腿兒和翅子就嗡嗡地發出顫動。“這小蟲子倒還細緻。——怪我那時忘了對你說,别怕銀子不夠,本來也沒個一定限制,若要設限,我用不着那些,補給你就是了。”

“夠是夠了,不是算過嘛,你也同意的,沒兩日就不想認規矩了?”柳樂輕輕駁道。

“認,認。”予翀忙說,“既然夠,你怎麼不挑上幾樣?”

“還挑什麼?”柳樂手在妝台上方一揮,“這好幾匣子,天天換着花樣戴都戴不過來,過年戴的也盡有了。”

予翀笑道:“我說吳嫂子見了我又是告罪又是求情,我就知道你沒看上她的東西。”

“啊,不是,她可太多心了。”柳樂邊說邊摘下耳環,“真是因為用不着添新的。我哪有那麼吹毛求疵,清高可厭。”

“不吹毛求疵?那我就不怕了。”予翀從懷中摸出一隻小盒,“我受不了吳嫂子唠叨,心想反正再多一個也不嫌,就為你選了一件。你别急,并沒有壞了定好的規矩——花的銀子是我從别處替皇帝省下、他分給我的,不在帳内,也不必再算它了。”見柳樂沒生氣,他笑着将盒子放入她手中,“那些花樣繁複的我不懂,怕你不喜歡,就問她有沒有簡單一點的樣子,最後做了一個最最簡單的。”

柳樂摸摸木盒上的卷草刻紋,打開它,裡面又是隻大紅綢緞做的小袋,再裡面是一雙耳墜:寸把長的細金鈎子,末端挂着顆綠盈盈的小圓珠,很像她做姑娘時喜歡戴的那種琉璃珠耳墜。

不過這是一對翡翠珠子,雖然透明得如琉璃一般,其瑩瑩光彩卻遠非琉璃可比。一隻珠子整個是鮮豔的翠綠色,另一隻飄幾絲綠花,像滿月和弦月,兩下裡不同,更顯靈動可愛。

盡管予翀的語氣随随便便,柳樂認出這是一件用心的禮物。她提着兩條鍊子,将珠兒對着光,像孩子般認真地瞧。

“真亮,像露珠一樣。”

“對。”予翀站在她身旁一起看。“蒲甘國礦裡才有,就這麼一對,我先要了過來。珠子雖小,再要找一樣的可也難了。你戴上瞧瞧。”

要不是他站在跟前,她早就要試一試了,他看着,她有點兒不好意思。柳樂從鏡子裡瞥了予翀一眼,接上他在鏡中的目光,慌忙側開臉,微低下頭,把一隻墜子往耳上戴。

予翀擡起手,為她把披散下來的頭發攏在腦後。沒了涼涼的發絲遮擋,柳樂立即覺得耳朵燙乎乎的。她不敢向鏡子裡望一眼,好像不看,她的耳朵根肯定就不紅,就不會讓他發覺。

偏偏今天她的手笨得很,好半天才戴好一隻,要去抓另一隻時,予翀已經拿在手裡。他蹲下身,為她戴上,柳樂便知道,自己的耳朵肯定像燈籠一般紅了。

可當她終于向鏡子一望,隻看見兩簇亮晶晶的、幾乎瞧不清形狀的光芒在她頸邊雀躍。

“喜不喜歡?”

喜歡。柳樂的眼睛已經回答了。她看見自己的眼睛像星星一樣,以為是珠子映的。可是予翀的眼裡也有兩叢星芒,是叫什麼映的?

柳樂急忙說:“你瞧見那塊匾沒有?哪裡找的師傅,才半日就刻出來了,還刻得那樣好。”

“是你寫得好。”予翀笑着低下頭,在她左耳上親了一下,右耳上又一下,碰得兩隻珠子晃個不停,嘴裡一面說着:“我知道了,這才是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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