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玉說,“放心吧,美人已經破了死門,很快就能送他們去投胎了。”
一提起投胎,沈小魚的心情頓時更沉重了幾分,“王賴的執念是找回自己被吃掉的肉,找不回來就不肯去投胎,先生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找得回來。”
鬼玉卻很有信心,“美人肯定有辦法。”
沈小魚隻能繼續看着。
廖以蘇指揮着幾個警察搬走堆在大門口的石頭和木樁,又讓徐有生去車上取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編織袋過來。
那袋子看起來沉甸甸的,也不知都裝了什麼。
沈小魚問,“這是做什麼?”
徐有生說,“先生準備紮紙人。”
“紮紙人?”
徐有生點頭,“先生要給他們再紮一副身體。”
鬼玉不由得吹了聲口哨,“我就說美人肯定有辦法,他們有了新的身體,自然就可以安心去投胎了。”
沈小魚:“……”
原來還可以這樣?
廖以蘇紮紙人的時候,沈小魚一直蹲在旁邊看,身後還圍了一群好奇的警察。
按照鬼玉的科普,紮紙人也是有講究的,先紮骨,再紮身,最後點睛,若是做替身,還需對方八字。
然而這些人大都是流浪漢,身份不明,廖以蘇隻好退而求其次,取了他們一截碎骨,至于剩下的屍骨,還要拉回去屍檢,再火化下葬。
廖以蘇的手很靈巧,沈小魚看得眼花缭亂的功夫,第一個紙人已經紮好了,隻有正常人一半的大小,顯得栩栩如生。
鬼玉感歎,“紮紙人向來是蘇家的絕技,沒想到美人的手藝也毫不遜色。”
廖以蘇為紙人畫上眼睛,随着最後一筆落下,本來在角落徘徊的一個鬼魂突然直勾勾的走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小魚竟然覺得廖以蘇紮的紙人和這個鬼魂很像。
廖以蘇淡淡開口,“如今你屍骨已全,便走吧。”
話音剛落,那鬼便化作一道光飛向了空中,紙人随即自己燃燒起來,很快化作了一堆灰燼。
身後響起一衆警察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沈小魚也沒好到哪兒去,看得目瞪口呆,合不攏嘴。
這廖以蘇不會真是神仙吧?
鬼玉得意,“我看上的美人當然厲害。”
沈小魚決定無視它。
在廖以蘇的手指翩飛間,一個個紙人紮好又燒成灰燼,留在院子裡的鬼魂也越來越少,沈小魚發現,剛才并不是她的錯覺,每個紙人剛紮出來時明明都長得差不多,但被廖以蘇畫上眼睛之後,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偏偏又和對應的鬼魂長得極像,這絕對不是巧合。
徐有生聽見她的疑問,無奈道,“替身紙人當然要和原主長得一樣,不然陰司哪會認。”
沈小魚覺得,在玄學的世界裡,她大概連個學渣都算不上。
直到最後一個紙人。
那是給王賴準備的,沈小魚很好奇,這些骷髅架子長得都一樣,廖以蘇究竟是怎麼認出來哪個是王賴的。
沈小魚看着廖以蘇給紙人畫眼睛,不等他開口,就讓鬼玉把王賴給放了出來。
廖以蘇畫完,在紙人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
沈小魚驚訝的看着眼前原本面目全非的骷髅架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個有些清秀的男人。
鬼玉說,“這才是王賴本來的樣子。”
王賴有了新的身體,卻不像之前那些鬼魂走得幹脆,他愣愣的站了幾秒,突然轉向沈小魚,沖她說了句謝謝,這才化作一道光,去投胎了。
鬼玉驚訝,“他隻剩三魂,竟然還認得你。”
沈小魚不确定的想,不會是因為被她吐過,所以才記憶猶新的吧。
不過不管怎麼樣,能夠送走王賴,沈小魚的心裡也松了一口氣。
可她很快就發現,這口氣松的似乎太早了。
介于剩下的事已經不需要他們再管,徐有生終于有了時間陪自家師妹去劇組拍戲。
沈小魚試圖勸他,“要不你還是回去陪先生吧。”
誰知徐有生一擺手,“不用,先生也要一起去。”
沈小魚錯愕的看向廖以蘇。
廖以蘇點頭,“去看看也好。”
沈小魚:“……”
所以她這是要當着風水大佬的面——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