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魚和顧參對視一眼,輕手輕腳的摸進了眼前這棟二層小樓。
聽剛才的對話,他們所謂的貨就是剛才那個人,但他們把人拉到這裡究竟要做什麼?
樓裡漆黑一片。
他們将一層和二層轉了一圈,就是很普通的老式辦公樓,一個人都沒看到。
沈小魚不由得疑惑,難道他們找錯地方了?
顧參卻突然指着樓梯盡頭的一扇門,比了個口型,“裡面。”
沈小魚驚訝的貼在門上聽了片刻,裡面竟然真的有動靜,她伸手推了兩下,門紋絲未動,顯然是被人反鎖了,隻好眼巴巴的看向顧參。
顧參哭笑不得的重新掏出鐵絲在鎖眼裡撥了兩下。
沈小魚看着輕松被打開的門,忍不住想,人果然還是要多學幾門技藝傍身的,不然連追偶像都會覺得自己沒資格。
門後是一排樓梯,通往下面,沒想到這小樓地下還有一層。
相比于樓上漆黑一片,這一層終于有了光亮,潔白的瓷磚,潔白的牆壁,慘白的燈光,還有一股濃濃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這樣的搭配,沈小魚隻在她大學的實驗室裡見過。
聲響是從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裡傳來的。
滴滴,滴滴——
像是某種儀器的警報聲,混雜着刀剪碰撞的聲音,沈小魚想起來,這聲音她在王賴的記憶裡也聽到過,隻是當時注意力全在那些人的對話上,反而忽略了。
這個房間,或許就是王賴死亡的真相。
沈小魚咽了下口水,無聲的走過去,還好這次門沒有鎖,透過門縫,她看清了房間裡的情景。
一個簡陋的手術室,地上,牆上,桌子上,到處都是深褐色的血漬,撲鼻的腥臭味,之所以還能稱它為手術室,是因為這房間的中央有一張手術床,床上擺着一個黑色的裹屍袋,袋子大敞着,露出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臉色慘白,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有人正用手術刀,劃開他的肚皮。
另一個人站在旁邊緊張的盯着,“他的腎有人出高價,你小心點,别搞壞了。”
說話的,就是剛才飯店走廊上碰到的男人。
沈小魚艱難的控制住自己發軟的腿腳,就算再遲鈍,她現在也終于猜出徐有生那半句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了。
王賴碰上的——是個倒賣器官的犯罪團夥。
這些人專挑無人在意的乞丐下手,切下他們的器官拿去賣錢。
躺在手術床上的人生死不知。
沈小魚拿手機給顧參打字,“救人要緊,先把裡面倆滾蛋幹翻。”
顧參點頭。
于是沈小魚塞給他一塊闆磚,自己握緊另一塊,猛的一腳踹開門,照着其中一個男人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另一個正想尖叫,直接被顧參開了瓢,也跟着當場歇菜。
沈小魚忍不住想,闆磚是個好東西,幸好她剛才多撿了兩塊。
顧參走到手術床前,伸手在那人的鼻子上試了一下,“人還活着。”
這些人還沒來得及把他的腎取出來,可他肚子已經被劃開,血順着床一直往下流,照這樣下去,估計也活不了多久。
沈小魚想打120,才發現手機一格信号都沒有。
顧參沉吟片刻,說,“先帶他走。”
話剛出口,走廊上響起一陣淩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一群拿着刀的壯漢便出現在門口,徹底堵住了他們的路。
其中一人說道,“沒想到漏進來兩隻蟲子,大哥,怎麼處理?”
那個被叫大哥的人呲起滿口黃牙,“既然進來了,就别想飛出去,我看這小娘們不錯,卸了翅膀讓兄弟們玩玩,呦,這還有個大明星,老子還沒玩過男人呢,今天也嘗嘗鮮。”
沈小魚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尼瑪剛才怎麼沒發現這地方有這麼多人,對付兩個還好說,對付這一群亡命之徒,她就是再撿幾塊闆磚也沒用。
顧參将她拉到身後護住,“你們想幹什麼?”
大哥笑得猥瑣,“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沈小魚強迫自己沉住氣,飛速轉動起大腦,這會兒不能慌,她得想辦法拖延時間,距離她報警已經有一個多小時,救兵很快就會來。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她身上隻有闆磚和一個百寶袋,不過那百寶袋是對付鬼的——
等等,鬼?
沈小魚一愣,她好像——還真有個辦法。
洛知聞曾經給她講過,有鬼的地方之所以會出現很多超自然現象,都和鬼身上的陰氣有關,陰氣越強,鬧出的動靜也就越大。
她雖然不是鬼,但她有一身足以和鬼媲美的陰氣。
演鬼她可是專業的。
如今死馬當活馬醫,打不過就吓死這幫垃圾,吓死一個不賠,吓死兩個算她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