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确切的說,是消失在了方浩眼前。
沈小魚看着宮順穿過門闆重新回到他們身邊,隻剩下方浩癱在地上,臉色煞白一片。
她知道,這是因為她渡給宮順的陰氣已經用完,宮順又變回了别人看不到的狀态。
沈小魚說,“我以為你會比較想親自教訓他一頓。”
廖以蘇之所以讓宮順自己去報仇,就是希望他能借此化解執念,順利去脫胎,當然,他們不可能讓宮順真殺了方浩,一旦背上殺孽,别說投胎,做鬼都難,不過讓方浩吃些苦頭還是可以的。
誰知宮順冷哼道,“老子怕髒了手。”
沈小魚覺得新奇,宮順這人,大多數時候又慫又不靠譜,可真遇上什麼原則性的問題,又總是自有一套做事的章法。
她問,“你說要讓他身敗名裂,那你打算怎麼辦?”
宮順聞言沖她露出個讨好的笑,“鬼奶奶,老子剛才拜托您的事,怎麼樣?”
沈小魚亮出手機,“老娘出馬,當然沒問題。”
宮順進去前曾拜托她全程錄音,她這會兒終于反應過來,“你想把錄音發到網上去?””
宮順點頭,“他想要面子,老子就讓他身敗名裂,他想要榮華富貴,老子就讓他一無所有。”
這一刻,沈小魚終于在宮順的身上看到了和宮父如出一轍的氣場。
既然有了打算,他們也沒再管方浩死活,出了破廟,剛好撞上追人回來的廖以蘇。
廖以蘇沒提那人如何,隻說先回去,沈小魚卻直覺,那個男人,就是廖以蘇來B城的目的。
再回到市區已經是深更半夜,沈小魚和廖以蘇打過招呼,帶着宮順直接去了酒店附近的網吧。
剪輯好錄音,再加上一篇集倫理、狗血、懸疑和驚悚于一體的小文章,然後一起打包匿名發到了一個郵箱。
宮順将信将疑,“姑奶奶,這樣真的可以嗎?”
沈小魚拍胸脯保證,“老娘辦事你還不放心?”
她發的郵箱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營銷号大V,她以前合作過,對這個大V的皮下有些了解,對方為了流量什麼都能發,像這種博人眼球的話題,自然不會錯過。
錄音沒辦法錄進宮順的聲音,隻有方浩一個人的鬼哭狼嚎,但也足以證明是他殺了宮順。
沈小魚又拿出當年寫高考作文的功力,将一個劈腿出軌,殺人埋屍,冒充血緣,騙取家産的故事寫得跌宕起伏精彩絕倫。
就不信網友不炸。
既然宮順的願望是讓方浩身敗名裂,那就玩兒一把大的。
沈小魚搞完這一切,回了酒店睡覺,結果一大早,還沒得及上網看看她那片文章的效果,就被一個消息給砸蒙了。
方浩死了。
沒死在那城外的破廟,而是死在了他自己的公寓。
沈小魚跟着廖以蘇去了現場,也不知廖以蘇是怎麼辦到的,報上大名,維持秩序的刑警便直接放行了。
洛知聞小聲說,“你忘了,先生可是警局特聘的名譽顧問。”
沈小魚:“……”
她還真不知道,經此提醒,她才在原主的記憶裡勉強扒拉出來,好像确實有這麼件事,廖以蘇的頭銜是民俗文化研究顧問。
沈小魚對這位起名的大神深表佩服。
方浩的房間在十樓,兩百多平的高檔公寓,充斥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正在勘察現場的刑警隊長看見他們,走過來,不等廖以蘇開口便主動說道,“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迹,初步判斷死者是自殺,割腕,劃破了大動脈,失血過多,負責給這家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一早過來才發現,人都硬了。”
主卧的血腥味最重,床上一大片紅褐色的血迹還沒有凝固,方浩就是在這裡割的腕。
屍體在他們來之前已經被拉走。
刑警隊長打發走下屬,壓低聲音道,“廖先生,您看到網上的熱搜了嗎,有人匿名像營銷号舉報,死者疑似殺人,局裡很重視,已經立案調查,我懷疑死者是畏罪自殺。”
廖以蘇看了一眼沈小魚,沒說話。
那營銷号大V果然不負衆望,連夜将沈小魚的小作文連同錄音一起發了出來,竟然連個标點符号都沒改,看得洛知聞啧啧稱奇,直呼竟然還可以這樣。
一看就是不關注娛樂圈,不懂輿論這東西的用處。
如她所料,網上頓時炸了鍋。
宮順雖說不是什麼網紅,但也是個有些人氣的主播,如今再翻他幾個月前的告别微博,網友隻覺得背後發寒。
刑警隊長見廖以蘇沉默,不由得問道,“廖先生親自前來,是不是這案子有什麼蹊跷?”
廖以蘇說,“沒有,隻是受人委托,在調查宮順的案子,所以來看看。”
刑警隊長頓時了然,又和廖以蘇簡單寒暄幾句,便不再打擾。
等人走遠了,沈小魚才問,“先生,方浩真是畏罪自殺?”
宮順在鬼玉裡罵了句孬種。
廖以蘇盯着那床看了一會兒,問沈小魚,“你在房間裡看到什麼了?”
沈小魚茫然,“就——家具啊。”
洛知聞這會兒卻回過味兒來,“不對啊,方浩的鬼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