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父看起來有些難以啟齒,“不瞞您說,我那孽子走之前,留下個孩子,人家姑娘大着肚子找來,那孽子卻跑得不見蹤影,我和他媽媽就讓那姑娘留下了,不管怎麼樣,這孩子也是宮家的孫子,隻是——”
沈小魚一把捂住了暴躁不已的鬼玉,“隻是什麼?”
“隻是這孩子出生以來,整日哭鬧不止,怎麼哄都沒用,我們大大小小的醫院看了個遍,也沒找出原因,便想讓廖先生幫忙看一看,是不是家裡的風水出了問題,影響到孩子。”
廖以蘇沉吟片刻,點頭道,“那就把孩子抱過來吧。”
宮父大喜,趕緊叫人去抱孩子。
十分鐘後,門外響起腳步聲,一個年輕女子抱着哭鬧的嬰兒推門進來。
宮父介紹,這便是孩子的母親,蘇文。
沈小魚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蘇文打扮得很精緻,氣色也不錯,可見宮家給她提供的生活很優渥。
隻是蘇文究竟知不知道方浩殺了宮順呢?
這個問題暫時得不到解答。
廖以蘇走過去,在嬰兒的小手上輕輕搭了片刻,沈小魚注意到,進門時,小嬰兒的臉有些不自然的蒼白,直到這時才恢複紅潤,也不再哭鬧。
宮父見狀連連道謝。
廖以蘇卻攔住他,“不是風水的問題,這孩子天生便少一魂一魄,我救不了。”
宮父聞言喜色尚未褪去,便僵在了臉上。
蘇文更是瞬間哭得梨花帶雨。
宮父捂着胸口喘了半天,才悠悠找回口氣,“廖先生,求您無論如何救救這孩子,出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廖以蘇不為所動,“缺一魂者,體質虛弱,缺一魄者,天生癡傻,雖有不足,生命無礙,但若同時缺了一魂一魄,恐難長大。”
别說宮父和蘇文,就連沈小魚聽完也有些不忍。
蘇文懷裡的嬰兒長得粉粉嫩嫩,正閉着眼沉沉睡去,雖說這是方浩的種,可好歹是個無辜的生命。
宮父看起來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
沈小魚正考慮着要不要幹脆直接揭穿蘇文,傭人突然來報,說是方浩來探望兩位老人和孩子。
宮父揮揮手,讓人把方浩叫了過來。
沈小魚之前在宮順的直播裡見過方浩,彼時他還是個留着闆寸頭,長得瘦瘦弱弱的年輕人,現在卻西裝革履,容光煥發,臉上明晃晃寫着春風得意四個大字,仿佛換了一個人。
宮順看到方浩進來,再也忍不住,剛從鬼玉裡冒出個腦袋又被沈小魚眼疾手快的給按了回去。
進宮家大門之前,廖以蘇叮囑她,無論發生什麼,不要讓宮順出來。
所以她今天的任務就是——盯緊宮順!
方浩進門,看到抹眼淚的蘇文和神色郁沉的宮父,不由得一愣。
“這是怎麼了?”
蘇文看見方浩,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眼淚一下子流得更兇,抽抽搭搭的把廖以蘇說過的話重複一遍,不似悲傷,反倒像是——不甘。
沈小魚看到這裡,心裡已經明了了七八分。
蘇文很可能已經知道宮順死了,她拿孩子當借口來投奔宮家,也是和方浩通過氣兒的,無外乎是想坐享榮華富貴,順便将宮家的财産據為己有,畢竟宮順是宮家的獨子,宮順一死,她的孩子就是宮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可如今孩子被廖以蘇直言長不大,她的美夢自然也随之破裂。
方浩聽完頓時變了臉色,“廖先生,孩子還這麼小,為何會——”
廖以蘇聞言勾起唇角,“天有天道,父債子償,你問我為何,我想,孩子的父母比我更清楚。”
說完不等方浩反應,領着沈小魚和洛知聞徑直出了門。
直到回了車上,沈小魚才松開鬼玉,朝着廖以蘇豎起大拇指,“先生,帥!”
剛才方浩的臉都綠了。
宮順從鬼玉裡出來,暴躁的罵了句髒話,“蘇文這賤人,竟然真敢讓老子喜當爹。”
沈小魚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蘇文不光是讓他喜當爹,還吃準了宮家,将宮父宮母騙得團團轉。
隻是——
沈小魚忍不住問,“先生,蘇文的孩子為什麼會缺了一魂一魄?”
廖以蘇側頭看了眼宮家的别墅,“因為方浩碰了不該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