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為羅德·雷伊斯的孩子早就死光了。
五年前的那場屠殺中,羅德·雷伊斯的妻子和五個孩子在一夜之間悉數喪命,連同始祖巨人之力也一并被奪走。
從那以後,雷伊斯家族的血脈幾乎斷絕,隻剩下羅德·雷伊斯一個人還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維米爾一直都有在留意羅德·雷伊斯的動向。
難怪他這幾年沒再試圖生個新“繼承者”出來,維米爾心想,原來還藏了個替死鬼。
至于希斯特莉亞,這位隔了不知多少代、沒有繼承巨人之力、血緣淡得幾乎可以忽略的“外外外外…外甥女”。維米爾對她談不上喜歡,也不至于厭惡,隻是無感。
說到底,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有些人會将對故人的情感投射在相似之人的身上,他們總試圖在另一個人身上尋找熟悉的眼神、語氣、皺眉的方式,借此安慰一段無法續寫的舊時光。
但維米爾不會像他們那樣自欺欺人。再怎麼像,也不是她。
感情不是可以轉賬的遺産。維米爾不會将對那個人的情感,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
......
在利威爾和104期剩下的士兵剛來到木屋的那天晚上,沉默的希斯特莉亞在晚飯時突然開口:“我是在希娜之牆北部的小牧場裡出生的...”
這是貴族雷伊斯領地内的某個牧場。從我懂事開始,我就一直在牧場裡幫忙幹活。母親一直在看書,從未見她做過家務事。
她是個非常漂亮的美人。到了晚上,就會有人乘馬車接上打扮華貴的母親到鎮上去。
在學會認字書寫後,我學着母親的樣子拿起書本來讀時,我才懂得自己是孤獨的。
不管是哪本書,書裡的雙親都對子女表現出莫大的關心,會跟他們說話,會抱着他們,也會責罵他們,書上都是這麼寫着。
而我卻沒有體驗過其中一種,祖父和祖母隻會在教我做事時跟我交談,跟母親連交談都不曾有過。
我發現其他的小孩都能在附近自由走動,還和年齡相仿的朋友一起玩。我不敢離開牧場領地。對我來說,這些小朋友是會拿石頭扔我的危險生物...(省略)
“如果我有殺了這家夥的勇氣的話...”這是母親對我的第一句話。從那以後,她就離開了家...
然後五年前的那一天,瑪麗亞之牆淪陷後過了幾天的某個晚上,我第一次見到了父親,這個男人報上了這片土地領主的名号...
母親被黑色衣服的人抓住。“媽媽!”
“不對!我不是這個孩子的母親!我跟她沒有半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