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聲音停止了。
艾爾文擡頭一看,救援的人在他面前被巨人啃住脖子,連最後的慘叫聲都沒發出。
巨人接着被投過來。又一頭巨人鎖定孱弱的獵物。“團長!”身邊的士兵一個接一個沖上去,明知不敵,卻仍毫不猶豫地擋在他前面。
而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熟悉的部下被巨人扯斷半個身子。
他們用自己的身體與生命,為艾爾文争取了短暫的幾秒。
……
維米爾不是唯一一個違令的,那天很多人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斷。明明接到了命令,卻折返去救了艾爾文。那不是理性判斷,而是某種…私人、固執的決定。
合理的回複,懷疑被完美解決,話題也就此掀過。
“下次再發生這種事…”艾爾文突然開口,聲音低沉:“還是以軍令為先。”
維米爾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随口答道:“聽到了。”左耳進右耳出,下次還犯。
“話說回來,艾倫和希斯特利亞·雷伊斯現在在哪裡?”
利威爾:“正因為我覺得被巨人吃掉右臂身心俱疲的你楚楚可憐,所以我才做了很多相關的決定。”新利威爾班編成。“我會給艾倫這個不愛惜生命的白癡一個适合他的新環境。”
……
說到希斯特利亞·雷伊斯,韓吉也對維米爾和希斯特利亞的關系表示好奇。
維米爾有些疲憊,消沉地看着她:“又來了,有那麼像嗎…怎麼每個人都要問一遍。”親緣關系最直觀的方式是五官相似度,尤其是眼睛、鼻梁等家族遺傳特征。
例如三笠和利威爾都是黑發黑瞳、東洋面孔,他們之間必然有某種聯系。
韓吉:“每個人?還有誰呢?”
了解到情況的韓吉:“诶?!維米爾你竟然有個妹妹?藏得太深了吧!怎麼不介紹給我們認識。妹妹醬怎麼樣?長得像你嗎?是不是特别可愛~”
維米爾:“……”
得知兄妹倆年齡相差不大的韓吉繼續叽叽喳喳地追問:“三十多的女性…那她結婚了嗎?有孩子嗎?你的父母呢?這五年來你一句都沒提過家人。”
維米爾的語氣有點煩躁:“吵死了…”頭開始隐隐作疼。
韓吉察覺到了維米爾的情緒變化,她放緩語氣:“維米爾,試着回憶一下。如果你真的和希斯特利亞有關,或許你是我們這邊唯一掌握着雷斯家族情報的人。”
“……”知道自己逃避不了這個問題,維米爾不得不開口:“我連她的臉都記不清了…”
他擡手按住額角,頭痛愈發強烈。對失憶症患者來說,回憶是一種刑罰,像是有一把鈍刀慢慢刮過大腦深處的傷口。
他是在一個模糊的片段裡隐約意識到自己曾經有個妹妹。(假話,維米爾一直清楚自己有妹妹。他戴上“希斯特利亞舅舅”的身份面具,所說的話要符合這個角色。)
一個像農場的土地上,看不清面容的女孩踉跄地提着沉重的水桶,那是一個孩子不該承受的重量。
“農場…聽上去更像平民。”韓吉在一旁遲疑地問:“你确定她就是你的妹妹嗎?”
“…嗯。”他不記得她的臉,也不記得她的聲音。隻有一件事非常确定,他内心最深處的聲音告訴他,這就是他的妹妹。
如果這份記憶是可信的,那麼維米爾很大概率是希斯特利亞·雷伊斯的舅舅。
至于是不是,得再聽聽希斯特利亞這邊的說法。利威爾下一站準備回去看住那些不老實的小鬼們:“你也跟着去。”
“别來煩我。”維米爾皺着眉,語氣冷淡:“就算是真的,那些所謂的真相也隻是跟她父系親屬有關,跟母系親屬無關吧。”
“那也得去看看吧。”韓吉:“她可是你的親外甥女啊。”
“不關心。”假如一切成立,那個叫希斯特利亞的女孩真的是妹妹的女兒,維米爾也不想認下這段關系。
他唯一在意的隻有妹妹。至于她的孩子,那是一個陌生人,與他無關。(假話,真叫維米爾遇上妹妹的三個女兒,他可能下不去手。老大還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
會議結束之前,皮克西斯說道:“還不到公開剛才那個巨人真身的假說的時候,現在牆内的世界就像被棍子狠狠捅過的馬蜂窩一樣。”一些真相不能被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