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陸年一瞬不瞬看着她,“她會想,有個孫女真幸福。”
溫知:“……”
溫知把手心往一隻眼蓋了一會兒,才放下來繼續拿筷子吃飯。
陳陸年猛地體會到她奶和人偷偷愁眉苦眼說她愛哭這事,村裡流行說這個人不正常。
溫知心理壓力很大。
出了門,陳陸年跟溫知說:“你站着,我給你變個魔術。”
溫知滞住。
他倆在店門的旁邊面對面站着,少年霁月清風的臉,伸出兩隻手,拳頭打開,問:“裡面是不是沒東西?”
溫知點頭。
“仔細看看,是不是沒。”他把手心手背翻翻,然後手背到後面。
溫知頓時要無語了。
陳陸年手裡變出一塊錢,他心裡跟打發溫知似的淡聲:“去,買兩個冰棒,我倆一人一個。”
“……”
溫知真去了。
這一年,一中學校改革,新來的校長給老師實行考分有獎制,很多老師卷。卷不過的還有勸退的失業風險,混的認真的都躲不過去了。很多在這學校适應了的學生不習慣,周一七點準時到校,站着背書,不給坐着。原隻有幾個重點班表現不好了站外面。現在大多數班都站,很多人怨聲載道的。
溫知這一年才來,要求站着和聽他們說要怎麼樣怎麼樣時一直都沒什麼感覺。
身邊的江瑤更沒感覺,甚至喜聞樂見。
害得是蔣明他們一班不學習的人,期中結束後他們班滅絕師太找家長,每個家長和家庭地址都拿到手了,未來不可想象。
高一現在是周日下午到校上課加晚自習,等着吧,高二就隻有一天休息了,請蒼天,辨忠奸!
為什麼改革不在他畢業之後改。
中午,他跟陳陸年溫知訴苦,他旁邊跟他一個好哥們,已經看開了說:“得了吧,等你等兩年多呢。現在不開始咱就會在往後兩年多裡一直痛苦祈禱它别開始。”
蔣明哥們也認識溫知。
……溫知和他們六班一些女生打過照面,他們班很時髦,有次上廁所,在他們兩個班中間的樓道上樓。一個他班女孩遞給她一個口香糖,問她是不是轉校生,加個微信。
溫知用沒有微信回絕了。
蔣明跟溫知要物理練習冊抄,溫知說:“就在我桌上,你中午自己去拿吧。”
溫知的班比他班上課快,很多作業重合,蔣明他們現在為糊弄老師,也不抄他們之間的互相爛了,都借溫知的作業抄。
很多班都實施這個準則,有人脈抄人脈的,共創輝煌。
下午溫知在家吃完飯過來,發現蔣明在班門口跟他幾個兄弟站着看書。
溫知詫異。
等第一節課下課,她去上廁所,蔣明他們還在站着。
蔣明看到她喊:“溫知!”
周圍來來往往。
他喊一聲又不說話了。
溫知怕人“注意”自己的飛快下樓。
放學,鎏金的黑夜光線裡,他把作業還給溫知,在叽叽喳喳裡跟陳陸年溫知叽叽喳喳說:“你敢信,那些滅絕師太滅霸瘋了,大中午的跑到班上檢查我們在沒在睡覺。卧槽我在抄你作業,被她逮到了,被罰到外面站着背《李憑箜篌引》”
溫知想說你把沒把我供出來??
蔣明撩把劉海,“我已經背出來了。”
“我……”溫知給他豎大拇指,覺得他班上班主任挺小女生的,實際教學風格跟他很配,“我作業沒被你滅絕師太發現吧。”
“沒。”蔣明緩了緩,又吹牛起來,“我專業的,要把你作業找到了我想我能一口把它吞了也不讓她知道我抄誰的。”
咱有這抄德好吧。
蔣明拉着溫知陪他們到車棚騎車,一天話不知道多少的平靜宣布:“我居然當幹部了你們信嗎?”
陳陸年和溫知同時看向他。
蔣明吊兒郎當頂着車棚燈泡下站着,跟小黃毛一樣。懶洋洋抖腿:“我今天下午帶着其他人犯了事後我們語文課代表正好哭哭啼啼說壓力大不想幹了,我們滅絕師太把我當給個班幹部我就能好好學習的小學生,讓我當語文班幹部管理大家。”
溫知蚌埠住。
他有這覺悟代表他不會好好學的。
再是,讓他當課代表,他班主任膽子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