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趙一淞練舞累了的時候還會問路弦他倆是不是一對兒。這時候成彬路過就會給趙一淞一個爆栗,然後讓他把麥取了再說話。
“他對我好,根本就是為了COLOSSAL吧。換個人當他隊友,他也會這樣對他的。”
岑繁的語氣悶悶的,說到換隊友的時候,還擡頭看了路弦一眼。
“如果...如果你是他對友的話,他一定能過的比現在開心、比現在好很多。”
路弦有點摸不着頭腦了,看着岑繁的眼神嚴肅了幾分。
“你這話讓謝磁聽了,他不知道得有多難受。”
岑繁低下頭不再看路弦,鞋底有一下沒一下地搓着地闆。
“難得你一氣兒說這麼多話還沒有夾槍帶棒的,那我也趁着麥摘了多跟你聊幾句吧,反正就算之後你要找我算賬咱們也是空口無憑死無對證。”
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路弦突然升起了跟岑繁好好掰扯掰扯的興緻。或許是因為第一天謝磁的主動搭話,或者是那天在廚房裡謝磁的提醒,也可能是因為謝磁落寞的神情讓路弦感同身受。總之沒有一個确切的理由,但路弦就是這樣站了出來。
“你知道吧,你們兩個的人氣很不對等?”
岑繁遲疑着點了點頭。
“謝磁不說,不代表他心裡沒有這個坎兒。一個組合出道,他還是在人前聚光燈之下的那個,每次攝像機都拍你不拍他,粉絲們的呼聲也都是喊你的名字,營銷号裡他永遠是作為你岑繁的隊友出現,你說他心裡難受不難受?”
岑繁擡起頭,直視路弦的眼睛。
他說的這些岑繁不是不知道,隻不過不敢承認,也不敢深究而已。
謝磁和他兩個人組樂隊這麼多年,經曆過商演的白眼也經曆過無人問津的冷遇,最難的時候兩個人飯都吃不上一口還要省下錢買車票,奔赴另一個城市去尋找虛無缥缈的機會。
後來越來越火了,他們不用再擔心溫飽了,就開始追尋精神上的滿足。
路弦說得對,是個人碰到這樣的區别對待心裡都會不舒服,更何況謝磁這種情商高擅長看眼色的人。
謝磁的情商高綜藝感強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商演交涉上磨練出來的,他對情感的需要遠遠大于岑繁對情感的需要,所以每次收到粉絲信的時候謝磁都會表現得無比感性。
岑繁能明白謝磁的感性是因為什麼,雖然他不說,可他心裡一直是感謝謝磁的。
這也是為什麼謝磁拽着他上那麼多他不喜歡的綜藝岑繁也能硬着頭皮陪謝磁,岑繁在心裡一直覺得自己是虧欠謝磁的,隻是虧欠的原因他不敢深想也不敢說出口,直到今天通過路弦的話,他才得以正視這個問題。
“我能感受到,謝磁是有很大野心的。可我同時也能感受到,他用野心構畫出來的未來裡有你,可是你卻沒那麼想參與他的野心,對嗎?”
路弦歪着頭看岑繁,企圖從他的表情裡讀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證實自己的分析。
他的心願并沒有落空。岑繁聽了路弦的話之後臉上表情空白了一瞬,緊接着張嘴想說什麼,還沒開口就被路弦頂了回去。
“你在反駁我之前自己先想想吧。跳出參與者的身份,試着用上帝視角看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你嘴皮子那麼快,腦子動的肯定也快,自個兒想想吧。”
路弦推了一把欄杆,站直了身子。
“我呢就先回去休息了。今天和你說這麼多純粹是想交你這個朋友,另外我對謝磁印象也不錯。有機會的話邀請我去你倆樂隊的演出吧,怎麼樣?”
“好。晚安,謝謝你,路弦。”
和岑繁說了這麼久話,他一句陰陽怪氣的都沒有,這不禁讓路弦心裡感慨起來。
兄弟!你倆這樣我真的要開始嗑你倆了!
看着路弦離開的背影,岑繁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腦子裡的思緒亂成一團沒辦法解開,岑繁拽着那根細細小小的線頭一點點理順,最後發現了一個他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嫉妒是太正常的情緒。哪怕是血脈至親,哪怕他們兩個從籍籍無名到站上大舞台。也正是因為這麼多年的經曆、這麼多年的情誼,才讓他倆有這麼多話都沒法兒開口。該怎麼說,什麼時候說,都是需要反複斟酌的問題。
别墅一樓的挂鐘敲了十下,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謝磁的作息是早睡早起,調整身體作息,才能不水腫第二天更上鏡。
岑繁走進房間的那一刻還在想,這麼多年,他以為的謝磁的“習慣”,會不會都和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