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1nfinity練習室内。
趙一淞站在路弦後前,皺着眉頭,緊緊盯着鏡子裡路弦的每一個動作。原本就淩厲的眉眼此刻壓迫感更強了,路弦隻能努力忽視這道算不上友好的視線,盡力跳好自己的部分。
最後一個節拍結束,路弦忍住癱倒在地的想法,氣喘籲籲地轉過身看着趙一淞,試圖從他緊繃的眉眼中看出什麼。
幾瞬呼吸後,趙一淞收回了落在路弦身上的目光,淡淡地點了點頭。
“雖然個别動作還需要細摳,但整體上沒什麼問題。路弦你回去要加強一下力量訓練,力度還是不到位。”
路弦點點頭,能得到這樣的評價對他來說已經很好了,雖然沒有達到上舞台的标準,但是在目前能跟上隊友的訓練情況,他已經很滿意了。
燕雲衡在完成自己的訓練後就窩在練習室的角落裡一邊喝水一邊盯着路弦和趙一淞。
說到底,昨天的事因他而起,趙一淞的火氣是因他而生的,後來隊長成彬和經紀人也都分别和他談了話。
他承認自己或許道德底線不高,可是對于路弦這個安安靜靜乖巧聽話又為團隊發展做貢獻的隊友是相當有好感的。尤其是,當他被自己拖累,受到趙一淞的刁難後。
沒錯,燕雲衡認為趙一淞就是在故意找茬。
誰都知道路弦那天晚上晚歸是因為什麼,誰都知道憑借路弦的性格不可能向粉絲展現未經打磨的舞台,誰都知道路弦會因為趙一淞的這幾句話産生内耗心理,然後不管不顧地練習。
誰都知道,可誰都沒提。
就像燕雲衡明明知道這件事路弦受了委屈,他沖上去和趙一淞互嗆也隻是因為自己聽了趙一淞的話心裡不舒服,而不是想為路弦出頭。
趙一淞也一樣。他住在路弦的隔壁,甚至一直都和路弦坐一輛車回宿舍,那天路弦待在錄音室,自己一個人回宿舍,他是知情的。
但那又怎樣?
在趙一淞的視角裡,沒做好就是沒做好,每天的進度都是有規定的,因為其他事情耽擱了就必須得補回來。
更何況他看不慣燕雲衡吊兒郎當的樣子很久了。
其實打從練習生時期起,燕雲衡就跟趙一淞不對付。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通過選秀進了公司,刨去最後被塞進公司的李習清,燕雲衡是最後一個進入1nfinity預備出道組的。
那個時候趙一淞和成彬、于偌鄰已經同期練習了三年,都是懷着站上舞台的夢想的熱血青年,正處于志同道合關系親近的時刻。路弦晚了他們一年進公司,況且不是通過選秀,而是因為自己的彈唱視頻爆火而被公司看中簽約,除了聲樂實力格外出衆,舞蹈和rap可以算得上一竅不通,難免不招趙一淞這種眼裡隻有跳舞的人的待見。更何況路弦性格内向,和他們三個溝通交流很少,在練習生時期四個人也不過點頭之交,進入預備出道組後也隻是多了些交流。
盛世的海選四年一次。燕雲衡就是通過這次機會進入盛世,又因為不錯的rap實力破格進入預備出道組。
一開始,關系還算得上融洽,畢竟很大概率以後就是同吃同住共同奮鬥的同事了,關系親近些還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交往越深,問題就越明顯。
矛盾爆發在練舞室裡。
那時候的趙一淞已經由于出色的舞蹈實力被舞蹈老師看中,在練習時負責起幫助其他人練舞的任務。再加上他對舞蹈的認真程度,說實在的,他做的很好。
可燕雲衡不是那麼有責任感的人。換句話說,他覺得有時候趙一淞的做法有些沒必要。
比如他會罰遲到的成員跑圈,練舞不練到所有人癱在地上不會喊停,也不會照顧成員的特殊情況,生氣時也不會顧及什麼情誼,直接開啟嘲諷模式。
燕雲衡往往隻是冷冷地看着,然後想:太過了吧?
直到那一天,燕雲衡上午有事錯過了訓練,在下午訓練時很難跟上已經練習一上午的成員。當老師提出休息一會兒的時候,趙一淞直接拽住累的喘氣的燕雲衡,要求他繼續跳。
“趙一淞你沒事兒吧?真把自己當個人物啦?我上午缺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累的跟狗一樣我歇一會兒怎麼了?”
青春期的少年都是血氣方剛的。燕雲衡被趙一淞的高高在上氣狠了,連珠炮似的就怼了回去。
“怎麼?知道自己跟不上了還不努力?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怎麼進的出道組,唱歌唱歌不行跳舞跳舞不練,不如收拾收拾去門口酒吧當個地下rappar。”
燕雲衡最煩别人說他當不了愛豆。
就像之前有人說他愛豆搞不了說唱一樣。
他喜歡說唱,也想要做愛豆,他對舞台是有渴望的。可惜沒人相信他能做到,就像在2024年的現在,他的隊友們不相信他晚歸不是去酒吧鬼混。
好吧,2024年的不相信是正确的,可2019年的他還是個有着夢想的乖孩子。
所以17歲的少年忍不了一點挑釁,一拳就打上了趙一淞那張臉。
說實在的,鼻血流下來的時候,趙一淞真有種破碎感男主的感覺。
而這場不愉快之後,兩人的關系一直都是僵硬的,甚至因為這個,出道後經紀人還找他們談過話。而顯然,談話的成果接近于無。當時的經紀人還不是宋靈,宋靈是在他們發行第二套mini專大火後公司給他們換的經紀人,業務能力比起原經紀人要強的多。
比如她能做到讓bot讨論是不是有仇的趙一淞和燕雲衡兩個人,成為“離婚感”拉滿的大勢cp。
當路弦在深夜裡細細品讀原主的記憶又恰好讀到這一段時,忍不住為宋姐打上一個“超神”的标簽。
女怕入錯行,宋姐會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