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悶熱讓我整個人都昏昏欲睡。貌似離将我“賣”給他們家的日期越來越近,婆婆帶我來這家人的頻率越來越高。
“您挑個合适的時間,什麼時候都可以。”婆婆在一旁谄媚地說道,想盡快把我“出手”。
坐在中央的臂膀寬大的男人,一臉嚴肅,皺着眉,看着有些不悅。
“過幾天再來吧,這些天裡府裡出了些事情要解決,反正什麼時候都不晚。”
“可可可,這都已經冬天了……。”老夫人結結巴巴地說道。
可卻被男人一下打斷:“你急什麼急,難不成這事情拖一下就辦不了了,過幾個月就生不了孩子還是怎樣,你還催上我了,錢又不會少你的。”
男人似乎有自己的心事,輕輕松松地就被一句話激怒了。
“那,那……,”老夫人還是顫顫巍巍地開口了,“能不能先給一些錢,我們家裡最近有些緊張。”
男人啧了一聲,“怎麼窮成這樣,還以為你們能自己飽腹呢,這樣下去她要是身體有問題了怎麼辦,你們誰來解決!”
“真是對不起,家裡實在是有些困難,如果您能先接濟一把,下周,我保證下周就能好轉了。”婆婆說道。
“你們家裡另外兩個男的不幹事的嗎。”男人有些責怪的意味說道,雖然這并不關他的事,可能隻是與自己的觀念相悖,有些氣憤與不解。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有些為難但還是編編造造之下說了出來,“就是,也幹一些活,做點買賣。做買賣嘛,總要賠一點錢,就是最近沒什麼錢了。”
“你這張嘴倒是适合去做生意。”男人一揮手,身邊就走來一個身形瘦弱的男子,鬓發飄在兩邊,臉龐瘦削,長相清秀,細眉之下細長又泛着淚光。
“慎吾,你去取點錢來給他們,”一語畢,那個慎吾就迅速轉身離開,男人又接着說:“我們天沢家可不會仨瓜倆棗都給不出來。”
珠鍊屏風互撞的聲音響起,慎吾從珠鍊後面,單手掀開,拿着一沓錢走了過來。
“他穿得好少。”真平想到。
暗綠色的外衫,在行走之下,能隐約看見雙腿在交疊,領口也隻是随意地用長帶紮緊,裸露出了不少皮膚。
他在真平和婆婆的矮桌前,扶着胸口的衣服,緩慢優雅的跪坐下,将錢一張張清點,在清點起起伏伏的動作之下,白皙的皮膚之下根根排骨漸漸顯露出來。
突覺面前二人的眼神有些不對,慎吾有些病殃殃地說了句,“不好意思。”扶了扶衣領,便繼續清點。
慎吾在桌上整了整那沓錢,“這些夠花一個月了。”
婆婆接過那些錢,便連連稱謝。拿了錢,婆婆就讓我在天沢家的門口等她,叫了幾個天沢家的仆人看着我。
去花錢不帶上我,肯定是要自己悄悄留一些了。身邊的兩個男人靠不住,把錢留一些給自己也算是聰明。
“你們都先退下吧。”清潤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慎吾披上一件厚一些的外套,柔和地看向我,嘴角撚起一抹笑意,可卻看着有些陰狠,“你婆婆走了?”
“是的。”
“那你不趁着這個時間逃走嗎?我們的仆人不一定能追上你。你現在就可以走。”他還是眯眼笑着。
我沒有說話。
“還是你有别的打算。”他突然饒有趣味起來,一隻手托着下巴慢慢思考着。
“我,我……”真平說不出話來,十分緊張,這句話要是說錯了,就會被立刻“處決”了。
突然慎吾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遞給真平,上面赫然寫着。
“冬天殺人于無形一百招”
……
空氣似乎都沉默了。好中二的名字。
慎吾清了下嗓子,有些可愛地說道,“雖然名字看上去不正經,但裡面還是可行的。你要相信我是正義之人,你也不是我第一個從我哥手裡放走的人了,你可不要出賣我。”
真平不禁被他這副樣子惹得發笑。
慎吾捋了一簇自己的頭發到耳後,指着這張紙上的第三條,“燒炭他殺僞裝自殺”。
“你不覺得這一條成功率很大嗎?你肯定也早就設想過了吧,隻是苦于沒有錢買不到碳,所以劃掉了一條吧。”慎吾很得意地說着,覺得自己猜到了全部。
他确實猜到了全部。
閣女的推算在被慢慢印證,眼前的慎吾似乎也可以成為一個可靠的夥伴。
“所以,炭的事情,你願意幫我解決。”真平問道。
“是的,”邊說着慎吾抽走了真平手裡攤開足足有一米長的紙,“不過呢,我也有一件事想讓你答應我,就當是碳的回禮。”
“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