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把洛祈問住了。
許夢揚和阮廷榭也看過來,洛祈毫無頭緒,隻好說:“這個我還真的不清楚。”
但是伊甸的經曆确實讓他開始思考,自己有特殊能力到底是為什麼。
“好吧,沒關系。”埃文說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難以解釋的事情。”
原本埃文以為,自己一直是個旁觀者。
雖然看見過難以置信的事,但是無論對于莉安,還是伊甸,他始終都在旁觀。
卻沒想過,有一天,奇怪的事也會發生在他自己身上。
“你剛才說,” 埃文問洛祈:“你能通過物件的接觸,聽到一些聲音,對嗎?”
洛祈點頭。
他又問:“那聲音是什麼樣的?”
“是一種哼鳴。”洛祈想了想,“我不确定是不是人聲,我在不同物件上發現過好幾段不同的旋律。但我總感覺,非常類似。”
“是不是一種……”埃文想了想,沒想出描述詞,“呃……很像唱詩或童謠的旋律?”
“對。”洛祈點頭,接着忽然反應過來:“你也能聽到?”
埃文像是忽的釋然了。他靠回卡座,松了口氣:“我還一直以為,是我的精神出了問題。”
“原來那不是幻覺。”埃文喃喃。
“你看,”許夢揚忽然笑了,插了一句:“我就說你的精神沒問題吧。你能聽見,肯定有你的原因。”
洛祈卻有些興奮:“那你也是通過接觸物件聽到的嗎?”
“不,”埃文搖頭:“一直以來,我隻在睡夢中聽見過那個聲音。”
“睡夢中?”
“一開始,做夢聽見一段莫名其妙的聲音。我隻當是自己太累了。”埃文補充,“可漸漸的,我做夢的頻率越來越頻繁。每次一入夢,便能聽見那個聲音,似乎是一種遠方的召喚。”
“還有其他聲音嗎?”洛祈問。
“我并不确定,但似乎有幾次,伴随着那個聲音出現的……還有小孩的聲音。”
正因如此,埃文才會格外關注電視和網絡上頻頻發布的兒童消失案件。
“我不知道是不是跟這有關,但每當我看到新聞,總會想起莉安。”
洛祈又問:“那你在夢中,見到過什麼嗎?”
“森林。”埃文回憶,“……很多次都是,走也走不出去的森林。”
“然後呢?”洛祈沒什麼頭緒,“有人嗎?”
“好像沒有……”埃文說,“除了植物,其他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這樣啊。”洛祈低下頭,若有所思。
“沒過多久,我覺得這樣不行,就去醫院看了醫生。我說我好像有幻聽。結果醫生查了半天也沒頭緒,什麼都正常。最後隻好委婉地建議我要麼再觀察一下,要麼去精神科再檢查一下,最近壓力别太大。”埃文無奈,“但這沒解決我的問題。”
他三天兩頭連番做夢,奇怪的聲音總是出現,每次睡醒都異常疲憊。而且可能是因為夢裡重複的次數太多,就連在白天,都仿佛能聽見那些聲音。
終于他決定,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
他先關注了ICMC官網,成為了論壇成員。
然後開始查詢世界各處的森林分布情況。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植物圖鑒。
“也許能跟我夢裡見過的對上呢。”埃文聳肩。
埃文沒有洛祈那種感應能力,隻能用常規的辦法。
“幸運的是,我在ICMC論壇遇見了Xu,”埃文感激道,“通過他我認識了Ryan(阮廷榭),還有Sol(索爾)。Sol真的幫了我很多。”
“哈,沒什麼。”許夢揚笑着擺擺手,然後轉頭對洛祈說,“索爾,就是今天沒來的那位,也是個厲害的夥伴。”
見洛祈挑眉,有些好奇,許夢揚湊近低聲道:“正兒八經的植物學家預備役。”
洛祈的嘴型無聲地“wow”了一下。
“今天沒機會,下次你就能見到啦。”
許夢揚顯得胸有成竹:“怎麼樣?要一起合作、探索一下未知的真相嗎?”
這一次,他沒像剛才那樣随意,而是鄭重其事伸出右手。
把選擇權交還給洛祈。
洛祈看着眼前這幾個人,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内心升起——他從小是孤兒,院長夫婦雖然待他很好,但總歸是長輩。福利院的孩子們大多心思敏感,都不是那麼容易交心。等長大了,又因為能力特殊,所以總是獨自行動。
一直以來,他都感覺自己是一個流浪的旅人。
從來沒有這麼一刻,他感覺自己好像有了并肩的夥伴,和前路的同行者。
他不再是一個“奇怪”的人。
不再孤獨地面對世界。
“好啊。”洛祈笑了,他也伸出手,鄭重其事地回握了下許夢揚。
“我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