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喻聞心的答案。
聽着她的回答,景安塵若有所思,上下打量她,忽地掩嘴笑了出來。
“你這不是和晏清舟很像嗎?”
喻聞心瞥了他一眼:“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論,他隻會毫不留情犧牲身邊的人。”
“我是說‘心懷天下’這裡,”他輕輕點了點喻聞心的額頭,溫柔地笑着,“在這個目标上,你們兩個隻是同道殊途。”
同道殊途……這已經是很恐怖的差異了好不好。
【就算是我,也不會随意犧牲親朋好友,我會尋找兩全之法。】
沉寂了幾日的男聲在腦中響起。
聽上去,因為她的刻闆印象,晏清舟又難受又失落。
“哦,知道了,回去吧,沒用的東西。”
對面變得寂靜無聲。
好歹也是玄清劍尊,總不至于躲到精神空間的角落裡哇哇哭吧?喻聞心腹诽道。
她用力搖頭,試着把這崩人設的場景抛在腦後。
“說起來,師尊,你為什麼忽然和我講起晏清舟?”喻聞心有些疑惑,總不可能剛行刑完,難道她那個前師尊真死在冰針之刑中了?
不知為何,景安塵尴尬地移開了目光。
“就在昨日,在溫靈羽和嚴策他們的私刑中,他重傷身死。”
應該是悲痛的話題,但景安塵的臉上透着尴尬,以及一絲心虛。
“師尊,難道是你負責動刑?”
“不,”景安塵别開了視線,“你……介意竹屋裡多住一個人嗎?”
“啊?”
景安塵要收師弟師妹了?噢,這也正常,收就收呗,至于一臉準備生二胎的表情嗎。
思此,喻聞心突然想起他方才的二選一難題。
合着問的不是她是否願意拯救蒼生,而是能否犧牲自己作為獨生女的幸福,容許家裡多個弟弟妹妹啊?
她有些無語。
“住就住呗,别把我的底子透出去就行。”
隻要他不說,剩下的僞裝喻聞心自會解決。
“不是……”他深深呼出一口氣,詭異地沉默片刻,“我問你,你真的讨厭晏清舟嗎?”
喻聞心用怪異的眼神看着他:“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我一次——”
倏地,少女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不是吧?
“難道住進來的那位‘貴客’,是晏清舟?!”喻聞心震驚得音調都高了幾度。
景安塵不僅沒有反駁,還沉重地點了點頭。
……
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青年,喻聞心臉都黑了。
“你讓我幫忙照料他?!”
“冷靜,冷靜,”景安塵按着她的肩膀,“我知道這很難為你,但放心,容煙也會過來幫你的。”
“退一萬步,他就不能去容煙那裡住嗎?”喻聞心被氣極了,面無表情地問道。
景安塵語重心長地說道:“先不說白晴會不會認出他,容煙……她并不是很想分出自己的洞府。”
于是,作為師兄,景安塵隻能承擔起這個責任了。
“況且,你們也算是舊相識,住同一個屋檐下,也好相互照應……”
“哦。”
完全變回了臨安城時的狀況了呢。
她厭惡地瞥了眼床上的青年,“溫靈羽為何救他?”
“流霜宗的魔修一心想他死,溫靈羽認為流霜宗太激進了,擔心晏清舟所言非虛,于是便出手讓晏清舟假死,試探流霜宗後續的行動。”
看上去有些沖突,但又好像是那家夥做得出來的事。
能無差别對凡人和其他弟子使用搜魂術,自然也能放罪人一馬,放長線釣大魚。
怎麼就不能當反派當到底,順便把晏清舟弄死啊,喻聞心有些不滿。
“不過,我擔心她會這裡出手,襲擊竹屋,你最好時時刻刻都戴着那條珠鍊。”
喻聞心鄭重地點頭,事實上,不用景安塵提醒,她也會戴着的——她已經被各種幻術和幻境搞怕了。
“若是攻擊術法,以你的能力可以招架一二,但幻術就難了。”景安塵無奈地歎氣。
“話說,師尊,”喻聞心疑惑地問道,“這裡是星隕谷深處腹地,而且還是您的地盤,她作為太玄宗長老,貿然闖進來,真不會被本宗問責嗎?”
“問題就在于,她不是第一次被問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