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幻術控制,她發自真心地想殺了他。
——就像流霜宗那時,她用無序傳送一步步粉碎他的内髒,撕扯他的四肢一樣。
如果是系統空間,晏清舟也是靈體的話,是不是無論怎麼折磨,他也不會死?想到這一點,喻聞心的嘴角忽然上揚,仿佛發現了一件有趣的玩具。
可就在她想在晏清舟身上付諸實踐之時。
一道身影越過了建築物,穩穩地落在喻聞心跟前。
“阿心,那女人對你幹了什麼?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景安塵抓着她的肩膀,緊張地問道。
聽到景安塵的呼喚聲,喻聞心晃了晃神,勉強壓下心中的負面情緒,向眼前的青年告知情況:“溫靈羽認出了我的身份——”
“你情緒不對。”
景安塵彎下腰,和少女視線齊平,緊緊注視着她:“她對你用過幻術。”
幻術導緻的情緒爆發?怎麼可能。
她早就不滿晏清舟很久了,流霜宗那些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光是僞造的證據都能将他騙得團團轉,将她關在黑暗的地牢裡,還一劍一劍斬斷她的經脈,和原文一樣冷血無情,季向甯為什麼不早點把這種惡心的家夥做成傀儡,為什麼要留晏清舟下來禍害她,像他這種惡心的混賬就該去死去死去死!
居然還敢在她的大腦裡留下一個惡心人,隻會指指點點,毫無用處的靈體,她不想再裝,不想再忍這賤人了——
“阿心?”
溫柔的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景安塵就像安撫小孩一樣,輕輕揉了揉喻聞心的發頂。
他蹲下,轉過身:“你累了,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嗯。”
喻聞心趴在青年的背上,把臉埋進他溫暖的衣裳中,緊緊抓着他不放,就像溺水之人。
被送回竹屋時,喻聞心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像蒙了一層霧。
“幻術……後遺症……”
“斷掉……供應……太玄宗靈草……”
随後,她感受到一股溫和的力量正在緩緩注入腦中,緩解着頭上傳來的劇痛。
一句傳音清晰地傳入耳中:“好好休息,晚上替你赴約。”
胃中嘔吐一般的難受感,即使在法陣的保護下,仍然抑制不住軀體的本能反應。
【聞心,我在。】
空間中,聞到一陣熟悉的清香,随之而來的,便是溫暖的懷抱。
是晏清舟。
【别怕——】
噗呲一聲,刀刃入肉的聲音。
匕首紮入腹部,鮮血順着喻聞心的手流淌而下,滴落在系統空間的地闆上。
【等等,宿主你這是做什麼?!】
将系統的驚呼抛至腦後,在晏清舟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喻聞心順勢一口氣将他壓倒在地。
鮮血彙成湖泊,為了防止獵物逃跑,喻聞心将左手擒向青年的喉嚨,死死扼住他。
“假如我多捅你幾刀,身為靈體的你會死嗎?”
少女的雙眸如血般通紅,但語氣卻極為平靜,她右手握着匕首,來回穿刺着晏清舟的身體。
“呃……”仿佛忍受着劇烈的痛楚,晏清舟繃緊身體,無力地拽着喻聞心的衣角。
沒有哀求,也沒有痛哭流涕的求饒,他的眼眸凝視着她,滿是悲傷。
假若當時在流霜宗時,她是被季向甯控制的話,那麼現在的她便是發自真心地想讓自己這位師尊死,而且是痛苦地死。
“會有痛苦,但是不會死?真好用,以後拿你的身體來試驗新技能,怎麼樣?”
她半邊臉頰上被濺上了溫熱的鮮血,宛若從地獄裡爬回來的惡鬼,癫狂地笑着。
“對……不起……”
“那時……讓你難受……”
道歉?遲來的道歉有什麼用!她狠狠将匕首擊穿他的右手掌心,頃刻間,鮮血四濺。
“就是這隻手廢我經脈,我記得很清楚。”
劇烈的銳痛從掌間擴散,但是,寄宿在喻聞心身上的靈體無法死去——無論被刀刃穿刺,被烈火炙烤,還是被活活撕下四肢。
因此,并非是以死亡為終點發動的複仇,少女隻是單純地在青年的身上,發洩着無窮的惡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