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問題,喻聞心隻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溫靈羽還想繼續發問,但卻被禦座上的景安塵打斷了:“這并非主要問題。當時襲擊爆炸襲擊時,你在現場,能否說明一下你的所見所聞?”
回想起方才的恐怖情形,少女不經意帶上了顫音:“當時,一位師兄說演武場有比試,讓我去觀摩……我進去的時候,人很多,我隻能找角落的位置坐下——”
“你在觀衆席時,有看見可疑的人嗎?”景安塵率先問道。
喻聞心的眼神茫然一瞬,似在思考,但她小心翼翼地說道:“自入門來,我幾乎都在修煉,今日是我第一次出星隕谷……”
溫靈羽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演武場的弟子你都不認識?”
“我在師尊那裡聽說過裴明雪師兄,但我是第一次見他。”喻溫心沒有明确地表達“是”或“否”,而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此時,一直選擇沉默旁觀的女子開口了。
“你說,入門以來,一直都在閉關修煉,一日都沒有離開洞府?”
她雙目蒙着細細的白布,看似盲人——可喻聞心知道,她是星隕谷的尊者之一。
實力非凡,但晏清舟說,這位尊者比較神秘,他沒和她打過照面,并不了解她的具體情況。
眼睛是受傷了嗎?難怪晏清舟說她總是閉關,可能是養傷?
“我偶爾會在洞府附近散步,但沒有遇見過其他同門。”
“練氣二階,”溫靈羽擡頭,将視線轉移到景安塵上,“天賦不錯,說起來,從未聽說過你有收了這号徒弟,她入你門下多久了?”
而景安塵隻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她是秦心,當時我外出見她有緣,便給她測了一下靈根,結果發現是變異雷靈根。”
溫靈羽的眼中變得驚訝,看向喻聞心的眼眸滿是不加掩飾的贊許,“居然是變異單靈根,這可真是天賦異禀。”
可誇贊之後,她又有些疑慮:“既然她天賦這麼高,為何不做一個收徒大典,昭告天下呢?”
“近期事務繁忙,”景安塵歎息,“現在星隕谷又遭逢事變,恐怕,我這收徒大典還得延後。”
喻聞心微微低頭,眼裡恰當地閃過失落的光。
“沒關系,過幾日我替師兄幫你舉辦大典。”容煙輕輕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但這話絲毫沒有安慰到喻聞心。
别啊,本來今天這事就已經夠突然了,收徒大典還要再當衆露一次面——她嫌死得不夠快嗎?
容煙演過頭了啊!
随即,方才問她話的女子轉向喻聞心,明明眼睛被蒙住了,但她就是感覺得出來,她正盯着她。
“秦心,繼續說下去,你在演武場上看見了什麼?”
見話題跑回演武場事變,喻聞心緩緩說道:“當時,和師兄對打的弟子出言不遜,說師兄身為醫修,用劍赢他,勝之不武。”
說到這裡,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師兄同意了他的再戰,然後,我就看見他沖了上去,火焰從他身上湧出,整個人炸開……”
聲音越說越弱,但在場的尊者仍然聽得清清楚楚。
“然後我就看見對面的觀戰席,也有人身上爆開烈火,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反應過來之後,我就被傳送到了演武場外……”
傳送法器。
這在親傳弟子中,并非多罕見的存在。為了保證弟子的安全,他們的師尊往往會送他們一堆防身法器,抑或是用于逃命的傳送法器。
聽着她的陳述,景安塵沉默不語,隻是輕輕點頭;溫靈羽放下手中的杯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明白了。那秦姑娘,你對這場事變有何看法?”
頃刻間,就像被潛伏在水底的深淵巨獸盯上一般,喻聞心感覺空氣都重若千鈞,脊背幾乎無法負擔。
難道被發現了?
喻聞心渾身緊繃:“我在路上時,聽尊者說魔修襲擊,謀害首席弟子……”
她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看法,而是轉述了容煙他們對她說的内容。
待她講完,景安塵說道:“溫長老,你還有何高見?”
毫無疑問,他在針對溫靈羽。
而話鋒指向的女性隻是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淡淡地回答道:“非常抱歉,最近一直忙于追蹤玄清劍尊失蹤的徒弟,實在是頗費心神。”
“我并非故意針對景掌門新收的親傳弟子。”
刻意強調了“新收”二字,怎麼看,她都已經對喻聞心起疑了。
【要啟動時間回溯嗎?】
喻聞心沉默着,拒絕了。
再等等,她得試探一段時間,對方究竟會出什麼牌。
離開大殿前,喻聞心不經意和那位長老對上了視線,她仍然保持着得體的微笑,讓喻聞心離開。
仿佛剛才猜疑針對喻聞心的人不是她一般。
以後絕對不要和她扯上關系,喻聞心暗中警惕着。
……
問詢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