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甯尊者看向女子的眼裡,多了幾分警惕。
察覺到他的視線,黑衣女子眼神漠然,站在空中,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青年。
修者出聲詢問:“喻聞心,你成了魔域之主?”
就像方才控制柳滢那般,灰白色的光之壁從六個方向襲來,試圖将她罩入立方體之中。
在沖到“喻聞心”的十米遠時,就像被一股外力制止在途中,它們的動作被強行停止,滞留在昏黑的空中。
“喻聞心”擡起右手,輕輕握拳,頃刻間,所有光壁由内至外,瞬間震碎,變成無數光點,紛紛四散。
不等對方反應,浮空的平台就像被無形的巨手握于掌中,在空間的震蕩下爆碎開來,碎石飛揚在空中,就在永甯尊者的護體靈氣碎裂之時,他躍上半空,長劍在手中化虛為實,朝“喻聞心”的脖頸斬去。
但是,目标消失在了眼前,就在他攻擊落空的同時,耳側不斷傳來轟鳴的爆破聲,那是空間被壓縮到極緻後,再釋放的連環爆炸。
這一擊,直接炸碎永甯尊者方生成不久的護體靈氣。
數十道劍氣撕裂長空,若非青年閃避及時,恐怕便被這她的攻擊切割成碎塊了吧。
落于下風,永甯尊者仍然面不改色,幻化的長劍與“喻聞心”的劍氣互相抵消,雙方的劍意,在空氣中切出無數的隐形裂縫。
長劍化作光點消散,無數龐大的碎石随主人心意,齊齊擊向“喻聞心”,試圖封死她的行動。
但是,這一次,永甯尊者看見了。
成百上千道藍黑色的裂痕在女子周身浮現、打開,所有靠近的石塊無一例外,均被撕成碎片,化作齑粉。
雙方都沒有繼續追擊對方,破碎的世界一片寂靜。
最後,是永甯尊者出聲,打破了沉默。
“雖有觀世鏡作為通道,但你無法在此世逗留太久,你不屬于這方世界。”
戴着王冠的黑衣女子終于開口,她嗤笑一聲。
“你大可試試把我逐出禁地,禁靈領域對我可沒用。”
她用餘光瞥了眼不遠處,那裡是昏迷不醒的柳滢,“還有,既然解除了她的傀儡術,那就順便把流霜宗全宗上下的術法都解了吧,省得‘我’為此浪費時間。”
但永甯尊者搖搖頭,否決了她的提議。
“我做不到,”他看向被解除傀儡術後,陷入昏睡中的後輩,“若非她為追殺你進入禁地,我甚至連觀測流霜宗都做不到。”
更别提解除術法了。
迎來的便是“喻聞心”明晃晃的嘲諷,“器靈當久了,都忘了自己是流霜宗的開山祖師了?”
永甯尊者被硌了一瞬,有些咬牙切齒,“尊師重道。”
“你又赢不了我,我還尊師重道個屁。”
青年的确無法勝利,但“喻聞心”也赢不了他。
二人開戰,當觀世鏡通道關閉的時候,她就會被趕回自己的世界。
在禁靈領域的加持下,永甯尊者隻能和她五五開,難以想象禁地外的“喻聞心”究竟有多強。
他隻得歎歎氣,“不提這個了,你來這方世界,是為了‘喻聞心’,對吧?”
“沒錯。”女子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就是專門來‘指導’她的。”
……
與此同時的另一側。
喻聞心越過冒着氣泡的岩漿池,險而又險地爬到了安全的岩質平台上。
她抹了抹額上滴落的汗水,長長籲出一口氣。
【快到終點了,别停下。】
腦中,“晏清舟”的聲音回響着,催促她前進。
隻是喘了口氣,她扶着黑色的岩壁,邁開酸軟的小腿,繼續向前。
不知不覺中,牆壁不再是粗糙的石塊,而是刻着精細的壁畫,就像一座湮沒在曆史中的古老遺迹。
她抽空瞄了一眼壁畫,從彎曲的線條和紋路上,依稀分辨出它描繪的是某種上古巨獸,看上去,應該是在争奪地盤,戰鬥。
“翻譯一下,上面說的是什麼意思?”喻聞心向系統空間中的“晏清舟”發問。
沒有回應。
“系統,晏清舟?”喻聞心試探道。
但是,腦中一片寂靜,就像系統空間從未存在過似,被某種力量硬生生地将它和喻聞心隔開了。
難道說,是禁地的力量?
想起青年先前提起過,禁地的深處,流霜宗的開山祖師,他的分魂便存在此處。
系統被隔絕了,會是他幹的嗎?
喻聞心加快了腳步,往走廊的盡頭行去。
沒有任何岔路,就像在告知她,這是正确的道路,她即将到達目的地一樣。
盡管“晏清舟”之前提醒過她,說快到終點了,但喻聞心仍然不敢貿然使用空間傳送,生怕前方的景象是幻覺,一不小心傳送進錯誤的地方。
“是我多慮了嗎……”喻聞心腹诽道。
巨大的石門近在眼前,現在也沒後退的選擇,她毫不遲疑地将手按在厚重的石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