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遲疑,她用空間移動閃開了青年的劍招。
“哎,比方才要強啊?”林玉欣那宛若惡鬼一般惡心的話語傳入腦中。
“原來如此,你很擅長一對一的戰鬥嘛。”
聽出了不加掩飾的驚訝與贊許,但被這種惡劣的家夥誇贊……說真的,喻聞心差點反胃到想吐。
動作被林玉欣打斷了片刻,劍雨又如瀑布一般飛奔而下,重重朝她轟擊而去。
呼吸之間,劍光落空,她直接用空間傳送跳過被攻擊的區域,宛若靈巧的黑貓般躍至傀儡群中,雙眼沒有一絲慌亂,隻是狡黠地笑着。
她一把擒住其中一個傀儡,對他使用空間傳送——不是傳送局部的無序傳送,而是以整副軀殼為單位,将這位傀儡弟子傳送到晏清舟身邊。
朝光劍閃過,那位無辜的傀儡瞬間被斜向斬成兩段。
但是,自爆沒有觸發。喻聞心砸砸嘴,真是惡心的規則制定者。
少女渾身灰土,但眼中閃耀着明亮的光輝。
被激發的劍氣瘋狂朝她奔湧襲來,喻聞心嘴角微微揚起,輕輕一閃。
那狂亂的招式直接将她身後的傀儡群被牽連,直接絞碎了大片。
“棘手的蟲子。”林玉欣站在高空中,冷淡地俯視着師徒二人的戰鬥。
她不自覺歎歎氣,本以為是一邊倒的折磨,但沒想到這位後輩比想象中的要強得多。
高階靈劍紫虹劍,玄清劍尊是給她開後門了嗎?更麻煩的,是喻聞心的瞬移能力。
等等,若晏清舟一直都知曉她的特殊能力,以及他被前往藏書閣之事,再配合昨日收到的秦梓月死訊……
“原來如此,蒼白魔女死在你的手上了啊。”
她斬釘截鐵地得出結論,冷哼一聲,“我就說,重傷的玄清劍尊怎麼可能是那女孩的對手。”
但如果得到了一個持有“原始傳承”的人協助,那就不一樣了。
“讓我看看,你的原始傳承,能強到何種地步吧!”
與此同時,晏清舟的身上出現了奇異的變化。
寒氣蔓延開來,地面的烈火熄滅,無緣由的,在被火焰焚燒殆盡的焦土上,下起了漫天冰雪。
所視的一切,均被覆蓋上一層厚重的冰霜,空氣就像被凍結住,在極寒的環境下,光是動彈一下肢體,都變得困難無比。
如同嗡鳴的警報聲,“晏清舟”的聲音直擊心靈:
【是離天冰域,快離開那裡!】
頃刻間,喻聞心再度瞬移,但隻慢了一呼吸,冰霜在可視的肌膚上擴散。
徹骨的寒冷襲來,肢體的感覺漸漸喪失,
而冰雪領域中的青年,下意識地彎下了神,幾乎無法站立,隻是痛苦地喘着氣,鮮血從支離破碎的軀體湧出,落到寒冰的地面,凝結成一片片紅色的冰晶。
他撐不了多久。這是喻聞心的結論。
事實上也是如此,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完全看不見事物,若非四肢的黑紅色之釘強制運轉白衣劍尊的靈力,驅使他戰鬥,他現在已經倒下了。
這是生死之鬥,罪魁禍首就在旁邊,嬉笑着期待二人的好戲,就像在觀摩一場血腥的鬥獸。
【聞心,堅持住。】冷峻的聲線安慰道。
【晏清舟堅持不了多久,最多一分鐘,現在的他就會靈力耗盡,筋脈盡斷而死。】
“若我擊碎離天冰域呢?”
“晏清舟”毫不猶豫答道:【靈力反噬,他會立即死亡。】
聽到肯定的回答,喻聞心神色平靜,半蹲下。
不僅是系統,紫虹劍劍靈也焦急起來了。
【你怎麼不逃,那可是離天冰域,你現在隻是凡人,多待一秒都會死的!】
【話說,為什麼你一個未入仙門的人類,要和大乘期戰鬥啊?!】
——明明以她的空間傳送,能迅速逃出晏清舟的離天冰域。
她沒有回應,不是将紫虹劍對準晏清舟,而是将左手按在覆滿寒冰的大地上。
“我隻是想試試看,空間傳送是否能破解離天冰域而已。”她用無所謂的語氣回答道。
青年俊秀的臉上,沾着濺出的鮮血,持劍的手腕早已無力,哪怕被黑釘強制握劍,那也隻是外表上的正常。
畢竟,自離天冰域開啟後,他就沒再用過劍招。
并非是林玉欣不想放,而是字面意義上的驅動不了法術,現在的晏清舟,隻是個即将報廢的人偶。
至于釋放的冰之空間,林玉欣隻想将這位瀕死的劍尊物盡其用罷了。
喻聞心隻能說,對面這份物盡其用的确是打到她的痛點上了。極端的氣候環境,對她這個防護法器盡毀,異能極不擅于對群作戰的凡人來說,是完全的絕境。
方向正确了,隻可惜……手掌與地面接觸的瞬間。
下一刻,以喻聞心為中心,數十道巨大的裂痕如密布的蛛絲延展開來。
“轟隆”,就像地心被引爆一般,不隻是冰之領域,連帶未被影響的,仍然燒着烈火的建築群一同被卷入恐怖的連鎖引爆中。
好機會!
趁晏清舟受到反噬,吐血不止的空檔期,她瞬移到青年的身側,在他痛苦無助的視線中,一劍擊穿了他的心髒。
刹那間,溫熱的血液飛濺到少女的臉上,見命中要害,她毫不遲疑拔出劍,仍是平靜無波的樣子。
對弑殺師尊之事,沒有一絲猶豫。
白衣劍尊緩緩倒下,眼前逐漸被血色蒙蔽。
他下意識向年少的身影伸出手,想抓住什麼,但最終,隻是無力地落到地上。
斬殺目标後,喻聞心不帶一絲拖泥帶水,直接離開,沒有分給倒下的他半分眼神。
晏清舟半阖的雙眸,渙散地注視着她離去的方向。劍冢啊,她是……打算去……尋找槐秋前輩……嗎?
真冷,明明離天冰域已經解除了,但身體卻越發冰冷。
他本想習慣性地施展法術取暖,可是,經脈斷裂的劇痛瞬間傳遍周身,就像有人在用小刀逐條逐條割開他的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