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把它融化掉嗎?”
對晏清舟這種變異冰靈根來說,讓他專精火系術法不太可能,但絕不至于不會基礎術法。
“我試試。”
幾秒後,他腹部的傷成功解凍了。
喻聞心無言扶了一下額,利落地剪開之前包紮的繃帶,上面沾滿了剛融化不久的冰水。因為是法術産物,比一般的冰水要寒冷許多。
光是拆解纏繞在腰間的繃帶,手指就已經有點凍僵了。
她對着手稍微哈一下氣,拿起短刀,迅速割去創口上腐爛的組織,趁法術的“麻醉”效果還在,往上面塗上一層藥膏。
“轉身,後面也給你上藥。”喻聞心面無表情地命令道。
沒有反駁,也沒有任何反抗,晏清舟聽話地轉過去,将被魔槍貫穿的傷口呈現在喻聞心面前。
隐約可見,創口内部萦繞着不詳的黑色魔氣,如果她的推測沒錯,這魔氣一直在擴散,侵蝕他的軀體。作為大乘期修士,普通魔修的魔氣單純運轉靈力就能壓下。
因此,能把他傷到這個地步,導緻晏清舟的傷勢遲遲不愈的人,隻可能是和他等級相差不遠的魔修。
一邊處理傷口,喻聞心一邊思考着,擅長使用魔槍,還能傷到晏清舟的魔修,她已經得知那人的身份了,前世她和這位魔修打過交道——物理意義上。
不過,那個人根本不修幻術,實力雖強,但潛伏在流霜宗的魔修……可以直接排除掉這位。
等會看看通緝名單有什麼變化,喻聞心暗自說道。
“搞定了,師尊。”她抹了抹頭上滲出的細汗,松了一口氣。
“謝謝。”
簡單道謝後,晏清舟撐起身子,散亂的墨發垂在腰間,他摸索了幾下,才看見束發的玉簪和換下的染血紗布混在一起,隐隐露出銀色的尖角。
很明顯,情況稍微有些緊急,喻聞心懶得分類,直接将這些雜物丢在一塊了。
他沉默片刻,放棄從那堆“垃圾”中翻出自己簪子的想法。
現在的晏清舟,上半身的衣物全被喻聞心解下,露出結實有力的胸膛,腰間被纏上一圈又一圈的繃帶,滲出的血色在雪白肌膚上顯得尤為刺眼。
似是發現現在的自己姿态十分不雅,青年火速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件白色外袍,披在身上,遮住身前的風光。
“我去加固一下結界。”他的臉頰泛起一抹粉紅,立刻起身。
剛一站起來,軀體便無力地向前傾去,險些摔在地上。
可是,身體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喻聞心穩穩地扶住他,少女的雙臂十分纖細,但就是能将他牢牢按回床榻間。
“我覺得吧,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保存戰力,”喻聞心甚至還貼心地給他拉上一層被子,“我可沒有探測敵人的手段,你要是再暈過去,真有人偷襲,我可護不住你。”
雖然不昏迷的情況下,她最多也就拉着人跑路。
喻聞心未開始修行,身體素質和普通人類差不多,要拖着一個昏迷的成年男性,在修仙者的追捕下,進行逃亡——就算喻聞心有空間傳送,這屬實也有點為難她了。
更何況,列表上的那幾個嫌疑人,每一個都是大乘期修士。
聽到她的勸告,晏清舟老實躺回被褥間,看她的目光帶上幾分柔和。
“聞心,辛苦你了,”青年伸出手,輕輕扯了下喻聞心的衣角,聲音有些虛弱無力,“天色已晚,你回房歇息吧。”
但是,喻聞心疑惑地撓撓頭,“啊?你說這個啊……”
得到她語焉不詳的回複,晏清舟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接下來,果不其然。
“今天我就在師尊你這裡睡了。”
晏清舟的傷口差點迸裂開來,蒼白的臉頰愣是被氣得通紅,“無禮!男女授受不清,你怎麼能——”
味終于對了,之前看他這麼聽話,還以為她這位師尊不是重生者,而是被人奪舍了呢。
而罪魁禍首喻聞心,隻是坐在一邊,饒有趣味地注視他,攤開手,一臉無辜的樣子:
“您難道覺得自己是那種對徒弟下手的登徒子嗎?”
“絕無可能!”
“那不就對了,”就像撸貓一樣,她摸了摸晏清舟那順滑的長發,手感特别好,“在你身邊睡覺很安全的啦。”
明明是信任的話語,但為什麼從這個逆徒的嘴裡講出來,就顯得像在專門嘲諷他。
他一把拍掉在長發上作亂的罪惡之手,看向喻聞心的眼神充滿怨念。
“畢竟,師尊就是師尊嘛。”聽到這句話,晏清舟耳根透出一抹粉紅,别開了喻聞心的視線。
如果他沒聽到下一句話的話。
“我從來沒有把師尊當男人看待過啊。”
沉默。
空氣變得一片寂靜。
雖然,她本意是想說點廢話,轉移一下晏清舟的注意力,讓他别老想着魔修細作那檔子事……
但,好像,一不小心,做過頭了。
打破沉默的,不是兩人,而是系統——嚴格來說,是“晏清舟”。
【親愛的宿主,您知道嗎?】
他在咬牙切齒,喻聞心聽出來了。
【現在的您就像一個多周目遊戲玩家,哪個選項離譜,就讀檔選哪個。】
喻聞心想了想,疑惑地反問他:“可是我真的會時間回溯啊?”
系統和“晏清舟”也陷入了靜默之中。
說起來,系統想到先前的一件事,它曾經問過喻聞心,要不要學戀愛遊戲那樣,用時間回溯刷晏清舟的好感。當時,這個提議被她毫不留情地一票否決掉了。
現在回看,它不禁思考,反向刷好感也是刷,宿主難道要将時間回溯用在這種地方?
而外界的晏清舟,聽到她那句話後,眼神複雜。
他唇瓣翕動,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化為了一句:“這些話,你對我說就罷了,别對其他男子說。”
“哎?我還以為您氣不過,要對我——”
“本尊不是那種輕浮的男子!”
喻聞心掩嘴,輕笑一聲,“那不正如我所說,師尊很安全喔。”
明明是在贊揚他,但是,心口有些發悶,晏清舟抓緊了身上的被褥,指尖攥得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