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居然還是觸怒他?
果然有潔癖的人脾氣最難猜了。
鳳觀昙捏捏眉心,派小狐狸去用尾巴撫撫文太守護生的鹦哥。
怎麼左哄右哄沒完沒了。
“你笑什麼?”樂無缺也被太守大人笑得發毛。
被尾巴掃到的瞬間,那隻鳥無比精準地跳起來撞到狐狸背上,結果狐狸太小它太大,從小狐狸背上歪下來了。小鳥躺在地上裝死,狐狸上去爪子按了按它毛茸茸的胸脯,被啄了一下。
鹦哥得了勝,高興地“起死回生”,繞着狐狸左右跳跳,被一尾巴蓋住。
這也太熟練了,鳳觀昙懷疑太守府裡肯定還有類似狐狸的大尾巴動物。
“咳,我生來愛笑。”文太守将甩過來想要加入遊戲的蛇尾巴撥拉開。
“太守笑起來讓人如沐于春風中。”小狐狸左邊爪子按着鳥喙,右邊按着蛇吻,鳳觀昙則維持着僵笑,“那我們就先去查探了。”
“等等,你們這就走了?帶來的東西莫非要原樣帶回去嗎。”文太守指指樂無缺身後那壇酒。
“對對對,太急都忘了還給你帶來一壇酒。你們殿裡節慶時不是常分發長生酒給百姓喝嗎?驅邪除祟,這種酒最好了。保證喝了之後……一條蛇都看不見!”樂無缺推銷。
“吵鬧的蛇就不算蛇了嗎?”文太守問。
“蛇哪有吵鬧的……”樂無缺說着,像是想到什麼,擰着眉頭噤了聲。
太守笑而不答,仍一邊不斷地打量鳳觀昙,一邊嘴上問樂無缺:“這是把酒送給我?”
“做夢呢,當然是賣了,不過我們會算你便宜點。買我們的酒不吃虧,你看咱們都在洛阙,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我能騙你嗎?”
“那這酒打算怎麼賣?”
樂無缺的眼睛滴溜溜地轉,想起身邊的擡價高手來,他将鳳觀昙推過去,“怎麼賣呀?趕緊給太守大人介紹一下。”
鳳觀昙一愣,他怎麼知道這種酒是什麼價錢?這東西也不在市面上流通。
各個神殿之間基本不會有金錢往來吧,辟邪神殿以一己之力撐起整個神殿機構的内的貿易往來,還真是努力。
“一……”鳳觀昙看看文太守又看看樂無缺,做了個“一百兩”的口型。
樂無缺見到,勉強撅了撅嘴。
這是“可以”的意思吧,但還想要更多?
鳳觀昙懶得再多費口舌,一百不行,就一千,大不了說完再從太守的反應觀察到底什麼價合理。
“一千兩。”他直接回答。
咳咳的聲音,樂無缺手裡的熱茶都灑了。
文太守盯着地毯上的暗色水漬皺眉,“好吧,一千兩。”
他招來門外的手下,看樣子竟然是要去給他拿一千兩。
門外的小厮也通身打理得一絲不苟,聽見太守的命令。俯身問道:“一千兩,白銀嗎?”那人輕蔑地看一眼樂無缺,總看見這位遊手好閑的大人,今兒不知道又給自家主人推銷什麼。
結果文太守轉向鳳觀昙,“在問你呢,葉大人,一千兩白銀嗎?”
樂不缺的眼睛都直了,抓過鳳觀昙,小聲問:“怎麼回事?”
鳳觀昙茫然,“嫌少?”
“嫌個鬼,這東西不賣到這來根本沒人買!不是,他這人一毛不拔,今天說給就給?一定是嫌太多了,這正擱這兒譏諷咱們呢。你要不還是改口吧,再試試其他價,我可受不了家夥的冷笑。”
他也有怕的東西啊,鳳觀昙挑眉。
太守靜靜等着,直到他兩人轉回來,“商量好了?”
“嗯,一千兩黃金。”鳳觀昙回答。
鳳觀昙想的是,這回也不用擔心太守冷笑了。肯定是要生氣反對的,到時候再直接問他想給多少,總該不至于讓樂無缺吃虧生氣。
再說瞧樂無缺這樣子,得了二十個幫手眉毛都飛到天上去了,酒就算白送好像也無所謂。
文太守聽了鳳觀昙的價碼,也沒說什麼,輕飄飄地讓小厮下去了:
“照着他說的拿。”
“拿十分之一就行了,剩下送去辟邪神殿怎麼樣?”樂無缺問時帶着試探。
文太守隻是點頭應下了。
那盤金元寶被端上來時,樂無缺的下巴都要驚得掉了。
鳳觀昙心想這文太守還真是大方,這事了了,他起身就想走。
樂無缺卻按住他,“噓,沒事,真正的磨難才剛剛開始,這個家夥肯定要搞那種‘錢就在你面前,卻不給你’的戲碼,真是壞蛋。待會兒咱們随機應變。”
鳳觀昙覺着不像,但還是坐下了。
“還不走嗎?你們不着急了。”文太守問,他叫來的人已經列在門外。
“我們……就這麼走?”樂無缺見沒有其他阻礙,迷惑道:“你拿了一千兩啊!”
“不是你們要的嗎?”
“這……可……你從來沒有過有求必應的時候。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們多了一個人,總是要多一張口吃飯。”
“多一口也用不上一千兩啊。你……你不會也看上他的美色了吧?”樂無缺推出鳳觀昙,滿臉探究。
文太守沉默了一會兒,指指他,“嗯,那你把他賣我?”
樂無缺看看那盤子金元寶,又看看鳳觀昙,臉上帶了些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