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警察架着宋啟霖，他們沒有辦法定奪，都看向裴小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試一試。”裴小雨說道，“讓他帶我過去吧。”

宋啟霖引着裴小雨和幾名警察來到實驗室的隔壁房間的門口，他快速輸入密碼，在通過指紋和人臉識别之後，門打開了。

房間裡面擺放着數台顯示器，屏幕的光芒閃爍着，照亮了漆黑的房間。有的顯示器上顯示着密密麻麻的數據，數字們以飛快的速度滾動着；有的則播放着實時監控畫面，實驗室的每個角落盡收眼底。

實驗室内警察們還在嘗試用炸彈将玻璃牆炸開，但玻璃牆依舊隻有劃痕沒有缺口，對比十分明顯的是擺放在玻璃牆一旁的桌椅，普通材料制成的桌椅都已經被震成碎渣。

在房間的正中心的顯示器則顯示着水族箱内的參數和實驗進程，從實驗進度來看，已經過了百分之五十，楊遠的身形已經變成青少年的樣子，他的脊背有些凸起，即将發生分裂。。。

在顯示器前面擺放了一排控制器，裴小雨快速跑到控制器前。這裡所有的指示按鈕她都熟悉，和宋銘耀給自己的水族箱的按鈕極為相似。

這裡的水族箱應該也來自新鈉科技，宋銘耀送給她的水族箱是大型水族箱的簡易版本。

裴小雨快速調整水族箱内的環境參數。

“你在做什麼？實驗開始之後這些設置已經被程序保護了，你根本改變不了。”突然，房間内傳來楊遠的聲音。

裴小雨看着顯示器中楊遠的臉，他的嘴唇一動不動，不知道聲音是怎麼傳出來的。她被吓到了，頃刻之間大腦一片空白。

“不要害怕，”宋啟霖在一旁說道，“這是腦聯機，他身上的連接線将腦電波傳到電腦上了，你聽到的是電子合成的聲音。”

“宋啟霖！你竟然敢背叛我！”房間内的音響傳來楊遠的聲音，“我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是怎麼到今天這個位子的你也不想想。”

“承蒙大哥照顧，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宋啟霖說道，“我隻希望你能早點死在我的面前。”

“嘀——嘀——你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吧，宋啟霖？”楊遠繼續說道。

“知道。但是我還是不想讓你這個王八蛋活下去。”宋啟霖說道。

裴小雨深吸了一口氣，不停地操作着控制面闆。

“嘀——”

Error。輸入錯誤請重新輸入。每一台顯示器上面都出現了巨大的紅色字體。

“我說過了裴小雨，你現在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楊遠說道，“跟我一起見證新人類的誕生吧。”

Error。輸入錯誤請重新輸入。紅色字體又一次出現在顯示器上面。

實驗的進度條不斷向前推進，留給裴小雨的時間不多了。眼看實驗就要完成，楊遠就要在衆目睽睽下逃走，裴小雨突然靜下心來。

裴小雨的眼神十分冰冷。

和宋啟霖一樣，她不想讓楊遠逃走。

楊遠害了太多的人，其中也包括裴小雨的戀人，她不會放過他。

“我要再試試。”裴小雨對自己說道。

她迅速輸入幾行命令，這一次操作後，水族箱内泛起了漣漪。

“裴小雨，你在做什麼？”楊遠說道，他似乎是害怕了。

“不好意思楊先生，我已經掌握了死亡的密碼。”裴小雨說道。

“咕噜噜——”水族箱内的氣壓改變，水流十分湍急。

“裴小雨。。。”楊遠說道，“在陳宇澤死亡的時候，你難道沒有想過能讓他續命的方式嗎？你不停地學習生物和化學，你那麼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你難道就沒有過讓人永生不死的想法嗎？”

楊遠的話戳中了裴小雨的内心。她突然回想起陳宇澤遇害的那天下起了暴雨，她放下了手中的傘，任雨水沖刷自己的身體。

雨水順着她的發梢、臉頰、肩膀，肆意流淌，很快便将她的衣衫浸透。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纖瘦的身形。

那一刻，她希望自己能成為神仙，她希望自己無比的強大，甚至擁有對抗自然的能力，能夠逆轉人的命運，拯救人類脆弱的生命。

“我有過。”裴小雨說道。

“從今天開始，人類就不會面臨死亡的痛苦了，”楊遠說道，“隻要你肯加入我們，裴小雨。”

“但前提是我是可以永生的人，而不是怪物。”裴小雨說道，“你看看自己，楊遠，你現在還有沒有一點點人的樣子？”

裴小雨繼續輸入。

Correct。輸入正确，正在執行。

“裴小雨！你考慮一下，隻要實驗成功，未來整個世界都是我們的！你知不知道我身後還有什麼人！”楊遠說道，他似乎在做最後的掙紮。

楊遠所說的話裴小雨并不在意，就像沒有聽見一樣。

身旁的水流越來越快，水族箱開始升溫，楊遠如同被關入牢籠中待宰的牲畜。

“sha人了，裴小雨，你殺人了！”楊遠說道。

楊遠絕望了，他開始譴責裴小雨，企圖讓在場的警察來解救自己。

控制室内的警員們看着顯示屏，他們曾經的隊友都死在了NCS公司，因此他們隻是向楊遠投來冷漠的眼神，都沒有說什麼。

并且，新頒布的法律中明确指出不保護克隆人，警察并沒有保護楊遠的義務。

“我沒有，是你先不做人的，楊先生。”裴小雨說道，“你如果踏踏實實做個好人，我不會對你下手。”

“但如果你不選擇做人了，殺死你的方法我有一萬種。”裴小雨說道。

裴小雨不知做過多少細胞模拟的實驗，她失敗過一萬多次，也就是說，細胞達到百分百死亡的次數有一萬多次。

她不知道自己熬了幾天幾夜，最終算出來的數據被交到了惡人的手上，她被人利用了。

索性的是，實驗失敗的經曆幫到了裴小雨，那些刻在腦子裡的數值讓她擁有了對付惡人的武器。

“聽見沒有，”裴小雨說道，“你們這個破實驗失敗了，我就借你一個人告訴你身後的那群人你們的實驗風險有多麼高。我有一萬種殺死你們的方法！”

在人們的注視之中，楊遠分裂後形成了兩位年輕人，但在分裂的那一刻，兩位年輕人都迅速消失。

新出現的兩人像是融化在了水族箱之中，化作了一個個破碎的細胞，最終順着循環水排出了水族箱，流進了肮髒惡臭的下水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