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下去了，抓了抓頭發，視死如歸地道：“我之後會在學校照顧他，和他做朋友的，就像當初你對我那樣。”

尤萊安被他逗笑了：“你的心意我領了，但幹嘛露出馬上就要死掉的表情，當初你被蜥蜴人抓住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誇張，小西有那麼可怕？”

“瓊斯他不可怕。”彼得搖頭：“我雖然和他不熟，但能肯定他是個善良的人。”

可問題不在西裡爾的人品上。

彼得吞吞吐吐：“他是你的弟弟。”

尤萊安困惑地道：“我的弟弟這個身份很可怕？”

彼得又搖頭，灌了一大口熱可可才開口：“他以為我喜歡你，他覺得我在追你，所以他看我不順眼。”

“我聽到他剛剛在你耳邊說的話了。”尤萊安笑眯眯地道：“那隻是個誤會，隻要解釋清楚就好。”

彼得的嘴巴好像被剛剛的熱可可黏住了，那裡邊也許放了很多糖，都沉澱在下邊，甜膩到有些苦澀的液體殘留在口腔和舌根上。

他舔了舔唇，其實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渾身開始冒汗，心中的抵觸感讓他不想去否認西裡爾的誤解。

“我就是覺得……”他看着尤萊安漂亮的藍眼睛，大腦一團亂麻，嘴巴胡亂說着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内容：“瓊斯他說的可能……”

他的話沒說完，店門口的風鈴聲又響了起來，一個穿着駝色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有一米九以上，身材也很壯實，但卻沒有什麼攻擊性。他拎着一個挎包，脖子上還挂着相機。

尤萊安看過去的時候，有些驚訝地喊：“克拉克？”

那個人便走過來，站在他們的桌子旁，溫和地道：“我今天在紐約有一個采訪，想起你在這裡幫忙，所以來看看你。”

他眨了眨眼：“最好能一起吃個飯，我今天忙得腳不沾地，連口水都沒喝過。”

“你又不好好吃飯。”尤萊安站起來：“你不能仗着自己是……身體好就不注重這些，植物還得定期澆水不能隻曬太陽呢！”

他把克拉克摁在椅子上：“等着，我去給你拿吃的。”

尤萊安剛走了兩步，想起來彼得，趕忙又道：“彼得，今天先聊到這裡吧，剩下的事我們可以電話聯系。”

彼得嗯了一聲，看他往廚房那邊走，有些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面前已經溫了的通心粉。

“抱歉，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坐在對面的男人朝他微笑：“我叫克拉克·肯特，是星球日報的記者。”

彼得沒想到他會和自己說話，愣了一下才道：“我叫彼得·帕克。”

“你是尤萊的同學嗎？”克拉克明知故問。

“是……啊不是，我們不是一所學校的。”彼得差點說錯。

“我想也是，因為尤萊馬上就要到大都會上大學了。”克拉克道，他的語氣很溫和：“你看起來還是個高中生。”

彼得震驚地睜大眼：“大都會？當初尤萊跟我約好一起在紐約上學的。”

“我高中的時候也和最好的朋友約好考同一所大學。”克拉克用一種懷念的語氣說道。

“那你們最後讀了同一所大學嗎？”彼得順着話題随口詢問。

“是的。”克拉克回答：“我們念了同一所大學，畢業後也成了搭檔。”

“那可真好。”彼得羨慕地道，忍不住幻想未來：“我也想這樣，和尤萊一起念大學，然後一起工作。”

克拉克似乎看了他一眼：“好朋友總是想一塊待着，大家都是這樣。”

他的語氣很平常，表現得也很友好，但彼得覺得不太自在。

被蜘蛛咬了以後他的直覺總是很靈敏，面前的人給彼得一種微妙的矛盾感，似乎對他有敵意，但又不是讨厭他。

彼得忍不住往廚房看，想知道尤萊安什麼時候能回來，但他突然意識到，面前的人說不定知道尤萊這一年在做什麼。

“肯特先生，你和尤萊認識很久了嗎？”他問，試圖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刻意：“你們看起來很熟悉。”

“是的。”克拉克朝他微笑道：“我和尤萊的關系非常要好。”

“你們經常聯系嗎？”彼得問。

被抹去記憶整整兩年，最近才找到尤萊的克拉克保持禮貌性的微笑：“因為各種原因，最近這段時間我們才恢複聯系。”

彼得露出同病相憐的戚戚然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