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是剛剛才恢複記憶的。

距離盧瑟失憶已經兩年了，他除了想不起對方的失憶理由外，一切正常，甚至在盧瑟的财産被韋恩與斯塔克接管後，大都會都和平了不少。

沒了盧瑟的大都會空氣清新，隻是偶爾飛在天空時，好像少了些什麼。

本來應該……有一個人和他一起。

這種感覺總是轉瞬即逝，有時他在廚房拿起一顆雞蛋，轉頭對着空蕩蕩的客廳張開嘴，有時他在高空飛翔，目光落向另一側，那邊隻有缥缈的雲層與灑下來的陽光。

他好像忘記了什麼。

但求救的呼喊聲總會拉回他的思緒，下一秒，那種隐約的惆怅就再次從腦海中消失。

直到今天早上，克拉克飛到地球的另一面救下一架即将墜毀的飛機，大量的回憶突然湧入腦海中。

他幾乎是立刻想起了全部，那些被遺忘的回憶，以及被關在心底的感情，終于沖破牢籠，兇猛地占據了他的大腦。

在回憶中，克拉克意識到，尤萊安不但清楚他們會分離，看起來也知道在他離開後自己會失去記憶。

所以現在突然恢複的記憶代表着……

近乎是反射性的，他沖出地球，放開超級聽力，開始尋找那刻在腦海中的心跳聲。

“砰砰砰—”

無數聲音萦繞在耳邊，但他從中聽到了，聽到了消失了兩年的聲音。

盡管現在聽起來似乎有些急促和虛弱，可每個人的心跳都有獨特的頻率，沒有完全相同的心跳聲。

那就是尤萊！

克拉克甚至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打起來的兩個人，他伸手，将尤萊安抱進懷裡。

懷中的人還在咳嗽，弓着背，能摸到他微微凸起的脊柱，就像抱着隻消瘦的貓。

克拉克輕輕拍了拍尤萊安的後背，用透視觀察他的身體狀況。

沒有内傷，但身體器官處于一種不健康的衰竭狀态，他從來沒見尤萊的身體這樣差過。

“尤萊……”他呢喃，被那雙咳出了點水汽的藍眸望上一眼，又收緊了手臂，柔和道：“去我那裡，我能治好你。”

尤萊安咳得更厲害了。

超人來得太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對方明顯恢複了記憶。

剛拒絕了超人告白，但沒忍住色心親了對方一口的尤萊安有些慌張。他心跳加速，發現自己開始往上浮，趕忙拍了拍超人的手臂。

在超人身邊，那些無處不在的灰塵終于消失，尤萊安也緩過氣來，有了演戲的餘力：“等等，超人？”

他像是激動的說不出來話一般，臉都微微發紅：“超人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克拉克愣住，他不會認錯尤萊的心跳，可對方卻一副不認得他的模樣。

“尤萊……”他盯着尤萊安，稍顯無措：“你不記得我了嗎？”

“你在說什麼？”尤萊安疑惑地歪頭，猶豫：“你認錯人了嗎？”

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雖然我确實叫尤萊，不過咱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呢！”

超人頭上的卷毛都蔫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尤萊安不記得自己。

大概是他失望的太明顯，尤萊安有些不太忍心。

不和超人相認是他剛剛做出的決定，本來隻是想避開他們，但事情來得太突然，曾經的人恢複記憶，如果他在這裡認下之前用過的身份，麻煩事絕對會接踵而來。

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家人，就算真的要暴露身份，那也得等他摸清楚現在的情況，私底下悄悄說。

至少他當初好好和克拉克告别了，而且他對克拉克做過最過分的事就隻有最後離開的那個吻……

尤萊安在心裡戴上痛苦面具。

人不能被美色迷住，想着這是最後一面而放縱自己果然是會出事的！

他們談話的時候，外面又是砰砰幾聲。

尤萊安探頭看了看。

廢墟裡的人都被救出去了，他們被送去避難，而警察們包圍了這裡，随時準備支援，順便圍觀超人在幹嘛。

尤萊安這才意識到克拉克已經抱着他在空中飄了一段時間了，頓時頭皮發麻。

“那個，超人……你要不把我放在避難點，然後去幫一下鋼鐵俠。”他找到了轉移話題的機會，提議：“我們在這裡圍觀是不是不太好？”

克拉克轉頭看看戰場，過了幾秒道：“也許他不需要。”

而且他覺得如果自己再在這裡待下去，鋼鐵俠下一個打的就是他。

雖然都是超級英雄，但他們的關系一直都不太好——準确來說，是鋼鐵俠單方面戒備他。

尤萊安沉默。

當初做鋼鐵俠任務時，他直接對上了白罐，經曆了不少事情，将人打倒後才能用2799的道具重啟宇宙，将可能性直接從源頭扼殺。

先前克拉克認識的鋼鐵俠沒有白罐的記憶，現在就不一定了，那份記憶自然不會影響托尼的本心，可對他的行為也許會有些影響。

但目前是不是所有人都恢複了記憶，恢複了多少，這些都是未知的。

尤萊安下意識抿唇，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如果托尼認得他，以對方張揚的性格，肯定不會掩飾，如果他的臉登上紐約小報，被某些不該看到的人看到……

光是想到這種可能，尤萊安就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尤萊安準備找個理由離開戰場，離掉馬遠一點：“我媽媽肯定在找我，我們去避難點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