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也被護衛松開,讓她回到原位。
“桑榆”
無人上前,也無人回答。
彩霞目光掃視着下面的每一個人,仔細辨别下所有人的臉色:“小姐,這人未到。”
“念下一個”
“是”彩霞繼續念道:“王河”
王嬸的臉瞬間煞白,低下頭,降低自己的身形,不應不動,假裝未曾聽到。
楊以甯看向她:“你是想要我讓人來請嗎?”
王河一步一停,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前方,此時熱汗和冷汗交替,已經在她的額頭鋪上了一層,卻不敢再如方才般頂撞,十分狼狽。
“王遠”
那名藍衣黝黑少年本就緊張的看着自己的母親,聽見自己的名字時,怔愣住了,害怕得整個人都在顫抖,卻不敢違抗。
“桑辭”
最後面那位青衣粗布的憨厚少年,震驚的看着彩霞的,不明所以,但還是走到了前方。
“桑榆是你什麼人?”彩霞盯着桑辭問道。
桑辭撓撓頭回答道:“是我阿爹。”
“他現在何處?”
“今天一大早阿爹就出門了,我不知道他在哪。”桑辭誠實回答。
“給其他夫人小姐們看座。”楊以甯對着護衛吩咐道。
不過片刻,左右的廊廳上就擺好座椅,左右皆有冰盆,果脯茶水。
衆人陸續落座,端起手旁的冰茶散散身上的熱意,心中都緩緩松了一口氣,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何事,但看現在這個架勢,應該不是好事,隻要不涉及自己,便是好事。
“王河,七月領取銀兩三百餘兩,用在何處?”楊以甯倚靠在椅子上,手肘撐着扶手托腮,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三百兩!我何曾領到這麼多?”王家嬸子頂着巴掌印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數字,吓得腿都軟了,雖然自己這月多領了些銀子,但不可能有這麼多:“絕對哪個黑心肝的賤仆陷害于我!小姐你千萬不要相信啊!”
“哦?陷害你的?上面可都有你的手印呢。”楊以甯好笑的看她唱念做打,估摸着下一步就是哭鬧了。
彩霞将手中的冊子拿到王河面前,王河撲上前就想搶奪,卻被身旁的護衛按住。
彩霞一頁一頁翻給她看:“可得看仔細了,不然還說我們冤枉你。”
其中:
王将軍幼子生病,需請大夫,取十兩
大夫診斷重病,需人參一隻,藥材若幹,取五十兩。
王将軍幼女哭鬧新衣,取十兩。
天氣炎熱,小孩熱得哭鬧,需購冰買瓜,取十兩。
等等,次次都以兩個孩童為由,支取銀兩,有時一日還有兩到三次,數目極大,若有詢問,便哭喊吵鬧,将軍府虧待下屬孩子。
王河震驚的跌坐在地,嘴裡喃喃道:“怎麼有如此之多?”她心裡明白若是這位小姐處理,肯定是不能善了,她得想個辦法。
彩霞瞥了她一眼,不再理會。
“王遠,一個月領了一百餘兩,你又用在何處?”楊以甯看着這個穿着藍衣的少年。
藍衣少年眼睛快速的轉動,片刻邊想好了說辭,理直氣壯的開口:“讀書,阿叔讓我多念些書為王家争氣,将來可以像将軍夫人一樣入朝為官。”
“讀書一個月便要花費百兩,那這書看來普通人是讀不上了。”楊以甯嗤笑一聲,拙劣的借口,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