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這邊。”
顯然柏氏先前入陣的陣法師就是她,否則也不會如此熟練地帶他們穿過第一陣。
那麼,接下來該是八陣圖了。
褚爻與江旻對了個眼神,有意無意地落在其餘人身後。
柏衢發現他們的小動作,也拉着風長離想退到後方。
“别怕。”風長離拍了拍柏衢的手,大步走在最前方,“在外面是你保護我,在這陣中,難道我還護不住你?”
柏衢手指頓了頓,落回身側,轉瞬間,兩人已拉開一段距離。
進入八陣圖,震感再次消失。
卻迎面撞來一輛青銅戰車虛影,将衆人陣型沖散。
此陣幻化出一處古戰場,重甲騎兵被褚爻揮劍斬碎,虛影潰散,又在遠處沙丘重新凝聚。
好在維系此陣的法力消退,景物忽隐忽現,減輕了破陣的難度。
“不過虛影而已,有什麼好怕的?”這話聽起來像在反諷,但若問的人是鐘雍,那就是真的疑惑了。
“他們攻擊的可不是肉身。”
“那是什麼?”
“你去挨一下不就知道了?”
見說話的人是段佑,鐘雍不由得輕咦一聲。
段佑一聽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哼。你這種鄉村野夫,稍微讀點書就知道了。”
“是魂體。陣中将士乃天兵天将,豈可以凡人之軀抵擋?”風長離見鐘雍真的想試,提醒道:“你要是不想變作癡兒,最好别去嘗試。”
鐘雍渾身一顫,急忙退後,慌得抱頭鼠竄。
江旻看不下去,在鐘雍竄到身邊時将他攔住。
“以八陣圖現在的能量,不至于一擊就将你的三魂七魄擊潰的。”
“找到陣眼了!”風長離大喝一聲,“阿衢!”
“嗯。”柏衢揮袖掃開漫天箭雨,護送風長離去往旌旗招展處。
那處兵勢雖盛,其形卻略有遲滞,似有生門之氣。就在這時,戰場虛影閃動,定睛再看,軍士動作卻變得流暢起來。
褚爻第一時間握住季知禅的手,壓低聲音道:“鳴謙,阻止他們!”
“停下。”江旻心頭一跳,先喊了再說,但他此時也看出異常,“生門在變!”
風長離相當聽勸,撤離原地,“現在是哪兒?!快說,等會又該變了!”
“兵者詭道,生門藏死,死門蘊生。沖那裡!”江旻指向沙丘凹陷處,離得最近的陣法師先行踏入,身形消失不見。
第二道陣法便差點讓衆人栽了跟頭,褚爻知道接下來會是八卦兩儀陣,提前做出準備。
從此處進入,必定是正東生門。褚爻半隻腳落在沙丘上,腳尖往左,徑直往西南休門而去。
“咻!”
劍氣破空,攜絢爛流光而來,若不是褚爻反應及時,隻怕已身首異處。
“怎麼會是四絕劍陣?”
此陣共含四種劍法,陣中分立四人,以春、夏、秋、冬為序,四人同一時間出手,威力無窮。
岑源硬接一招,被震得手臂發麻。
“好兇的陣,這要怎麼破?”
風長離道:“陣眼是他們手中的四把劍,毀掉即可。”
江旻補充道:“不要硬拼,利用五行生克化解他們的攻勢。”
岑源問:“什麼生克?”
“立春木旺水絕、立夏火旺木絕……”
“到底往哪邊走?”
風長離罵道:“夯貨。你說了他也聽不懂。往右!”
岑源沖向右側,被劍氣逼退數丈不停,“怎麼還是這麼大威力?風長離你到底會不會破陣?”
“變陣了,繼續往前跑。”褚爻替他化解這一招,頓了一下,看向江旻,“然後呢?”
“……”江旻一時無語,“你去木位,岑源站火,柏衢居金位,其餘人都去剩下的方位。”
兩位半宗在這裡,四絕劍陣對衆人幾乎沒有威脅,隻是要提防陣法變換費了些功夫。
半刻鐘後,陣破。
褚爻道:“先等等,此處的四十九陣并非連貫的陣法,不要貿然行動。”
男陣法師道:“第二陣竟然恰好是八陣圖,差點被迷惑了。”
風長離看向他們進來的生門,若有所思。
“說不定不是恰好,布陣者就是故意的呢?”
褚爻點頭,“你說,出現第五十道陣法的可能性有多大?”
“十成十。”
褚爻蓦地笑了,“走吧。”
鐘雍靈活地竄到季知禅身旁,“什麼第五十道陣法,不是隻有四十九陣嗎?她們在打什麼啞謎呢?”
“四十九陣的排布,又會組成一個新的陣法。唔?”季知禅說着說着,突然撞上褚爻的後背。
褚爻拉過季知禅的手,看向鐘雍。後者不好意思地笑笑,跑向生門,讓出季知禅身邊的位置。
就這一小會的停頓,他們一行三人又落到了最後。
風長離與岑源等人一同前往下一道陣法,半邊身子都沒入了白光中,忽然被柏衢拽了回來。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