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钰兒,你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好。”
不知想到了什麼,蕭然神色沉郁了不少。
甜钰輕輕吻了吻他,看着他亮起來的眸色,道:“好了,幫我寄封信去吧。”
說着,她将桌上的信紙折好放入信筏之中,也不遮掩:“這是送給到我蜀地鋪子上的,我走的突然,有很多事情沒來及交代。”
蕭然立刻招呼了手下,将信送了出去。
一時屋裡又隻剩下他們兩人,甜钰想到避暑行宮之事,問道:“此去避暑行宮,滿朝文武隻有你沒去,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啊?”
她現在接手蕭家衆事,自然也開始同京都裡的貴人圈子來往,知曉這裡頭許多彎彎繞繞,愈發覺得蕭然在宮中做官不易。
蕭然捏了捏她有些擔憂的臉,看着她帶着嗔怪的樣子,道:
“這次不似往年,皇帝隻是為了陪伴心情不佳的貴妃娘娘,隻帶了三品及以上的朝臣及家眷,大皇子二皇子随行護送在側,三皇子身體抱恙未前往,其餘後妃也都未随行。”
原來如此,甜钰點了點頭。
“此次,三叔陪着大皇子同行。”
蕭然說完此話,甜钰一愣,轉頭看向他:“你...你也知曉他們之間...”
蕭然揉了揉她的發頂:“關于你的事,我都知道。”
甜钰卻搖了搖頭道:“可我都不太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隻知曉大皇子受三叔的托付來照顧自己,可...可我實在不懂,為何是大皇子?”
蕭然斂着眸色,大手輕撫過甜钰的側顔,道:“此事,三叔也并未直接回答我,不過我猜他們之間應該是因你而産生了交集,恐怕當時是大皇子是知曉三叔在幫你,為了瞞住我,三叔同意與他合作。”
“什...什麼,那...蕭府對于未來儲君的站位是否因我而...”
甜钰有些緊張,本來大皇子同蕭然便有親緣關系,蕭府本就是其他候選人黨派的眼中釘,她可不想因此讓蕭府更加深陷在這種旋渦的中心。
蕭然輕握着她的柔荑以作安撫:“三叔已經離府獨居,他所作的決定,并不能直接代表蕭家。”
除非他成了蕭家家主,不過這句話,蕭然并不打算說出來讓她擔心,而且就目前看來,三叔不過提供一些黃白之物罷了。
甜钰輕蹙着眉,她實在對這些事情不夠敏感,她想要有所幫助,可實在不知該怎麼去做。
這麼想着,便也将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蕭然将她拉靠進自己的懷中:“你願意留在我身邊,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
前往避暑行宮的官道之上。
蕭若澤正與大皇子同坐在一架馬車之中。
這一來,衆人皆知大皇子器重蕭家的一位生意人,此人之前深居簡出,隻聽說從肅北一場大戰之中受了傷,此後便回了京都,再未怎麼露面。
按理說,蕭若澤沒有襲得爵位,身上也沒有功名,很難讓人想象是何原因讓他如此受大皇子看重。
不過宮中還是有老人存在,隻說了蕭若澤曾是肅北守軍中的軍師,這般職務,便立刻讓人刮目相看了。
馬車之中,兩人正在手談。
好在官道寬大平緩,馬車走起來并未非常颠簸,兩人才能你來我往,在詭異棋局之中步步驚心。
又過了半刻有餘,蕭若澤露出一副神傷之相,輕歎口氣道:“是草民輸了。”
大皇子收了手中棋子,大笑出聲:“三叔真是過謙了,不過半子,想來是有意為之吧。”
他雖笑着,但眼神之中卻帶着審視,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裡頭。
蕭若澤苦笑:“若是能事事高半子,那可不會拖了這殘腿數載了,大皇子英勇聰慧,此番,是必勝之局。”
停頓片刻,他繼續道:“西城所運營的那些鋪子,近年收益頗豐,賬簿已有小厮送上府中,不知大皇子可有查閱?”
厲無憂神色之中的審視探究淡去,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三叔經營之法絕妙,未來,這大夏國經濟運轉之責還要多多仰仗三叔才是。”
蕭若澤立刻作揖行禮,眉目之上皆是一派俯首之相。
馬車停頓,是皇帝要求休息的意思。
大皇子徑直出了馬車,立刻朝着中間那架最為貴氣輝煌的車攆而去。
蕭若澤看着眼前棋局,看着白子被黑子圍困之勢,眸色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