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舌已經壓了上來,甜钰輕輕開口,迎接他的攻城略地。
他的手矛盾得很,本意想将那衣衫拉起,但又恨不得将這些礙事的布料都褪個幹淨。
好在甜钰還留着半分理智,退了半步,嗔怪道:“将軍原來不會替别人穿衣。”
蕭然輕咳了一聲,朝着她進了半步,兩人靠得極近,蕭然這次沒再放任自己的沖動,幫她将衣裙拉好了。
一身芙蓉粉襯得人美花嬌,比屋外院子裡的寒梅還冷冽美豔,冬日之中的絢爛,令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後日便是年宴,将軍可是需要穿朝服?”
甜钰摟抱着他,将腦袋埋在他健壯的胸膛之中,緩緩呼吸着,留戀地聞着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
蕭然點了點頭,輕撫着她柔順黑亮的長發,此刻,外頭幾個仆從驚呼道下雪了,甜钰擡頭,拉着蕭然朝着屋外奔去。
這是入冬後的第一場雪,雪花如鵝毛般翩飛着落下。
蕭然都來不及拿袍子,現在隻得從後抱着她看,免得她被凍着。
蕭然低着頭看她,隻見甜钰仰着頭,眸子晶亮,雙手平攤着,正感受着雪花飄入掌心融化的過程。
“我記憶中家鄉沒有雪,第一次在京都看到雪的時候,覺得好神奇,世上竟有這般潔白之物,似乎可以淨化一切污濁。”
她聲音漸漸弱下去,雙手覆在蕭然緊摟着她腰身的手上:“我會記得今日,同阿然一起看雪淋雪的日子。”
蕭然心頭莫名一緊,他摟着她更緊了些,聲音中帶着堅定:“今後每一年我們都會一起看雪、淋雪、玩雪,以後我們的孩子也會同我們一起,我們教他們打雪仗堆雪人,永遠都會在一起。”
甜钰看着遠處寒梅,忍着眼眶中的淚,沒有說話。
時間過得飛快,年宴那日大早,蘇泠然又叫人請走了蕭然。
甜钰想也想得到,她是勸說蕭然不要帶着自己去那種場合。
那些她看好的姑娘沒有一個入了蕭然的眼,連近水樓台的莫靜純都被請去了别的宅子,蕭然身邊除了自己沒有别的女人,想來她隻會覺得都是自己的伎倆,是個心機手段層出不窮之人。
甜钰也不想解釋,蘇泠然不喜她,她便也不去其面前惹人煩心,反正...反正今日之後,恐怕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了。
蕭然很快便也回來了,臉色有些不好,甜钰隻當做沒看見。
收拾東西,整理儀容,宮裡的規矩多,她此刻正耐心聽着蕭然講重點。
腦中全是預想的可能,當衆揭露那人的醜惡,她要讓所有人都知曉他的虛僞。
蕭然見她有些心不在焉,有些無奈道:“罷了,你到時候跟在我身旁便是,也免了同其他人交談。”
甜钰好半晌才回神,這才發現手心疼得緊,細看,原是太用力,指甲劃開了些皮肉。
上次的痕迹才好不久,她垂着眸子,覺得自己還是太容易被影響了。
甜钰輕歎口氣:“若是出了醜,阿然可不許嫌棄我。”
蕭然彎了眉眼,輕捏了捏她的臉頰:“不必這般緊張,皇上是個和善之人,大度寬容,當今日就是一場普通聚會便是。”
甜钰斂着眉眼,轉身,對着鏡子看着自己妝容。
銅鏡裡,女子一身芙蓉襖裙裹身,冬日之裝,都難掩妙曼之姿。
蕭然從身後抱着她,鏡子裡她顯得好生嬌小,她掩蓋着眼中逐漸冰冷的情緒,轉身抱回了他。
“阿然,我真的好喜歡你。”
蕭然心緒蕩漾,在她發頂吻了一吻,有些沖動想将自己打算告訴她,但又怕此刻告訴她讓她本就緊張的心更亂,隻回答道:“我亦是如此,你若是在緊張,便在家...”
“不,我要去的。”
甜钰覺得自己語氣有些硬,趕緊道:“我要同阿然一起。”
蕭然捏了捏她的鼻尖:“好,那你也放心,今日很快就過去了。”
甜钰睫毛微顫,是的,今日也會像無數個昨日那般,很快就過去的。
時辰到了,趙忠江曉已經在府門準備好了馬車。
甜钰囑咐好丫丫,讓她不要擔心。
之後,便随着蕭然上了馬車,朝着皇城而去。
蘇泠然不知何時站在了府門口,遠遠看着他們,看着他們的馬車消失在長巷。
她皺着的眉頭顯示着她的郁結,她擔憂,蕭家的名聲是否會敗在此女的身上,可更令她擔憂的是,蕭然已經完全被她所迷惑了。
隻歎自己沒能在最初之時斬斷這般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