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告訴我,是什麼夢?是不是有壞人欺負你了?你夢夢我,我進去将他們全滅了。”
蕭然也不知道自己在亂七八糟說些什麼,可懷中的小钰兒卻是緩了氣息,還将頭埋在他懷裡,就着他的裡衣擦拭了起來。
他幾乎失笑。
“我夢到過你。”
甜钰将頭擡起,鼻音還有些濃,更顯得她的聲音綿軟動聽。
“哦?是什麼?”
甜钰在他堅實腰身上使力掐了掐,蕭然身體一瞬緊繃起來,聽到她有些忿忿道:“同其他女人暧昧不清,還對我視而不見!”
蕭然忍着腰間酸麻,有些欲哭無淚道:“冤枉啊,自從有了你,我...”
他放緩了語氣,帶着些沙啞:“我眼中隻能看到你。”
甜钰心跳如鼓,将臉龐貼近他的心口,聽着他铿锵有力的心髒也同自己一般失序,止不住勾起了唇角。
“乖钰兒,心情好些了?同我講講剛剛為何那般傷心,可好?”蕭然聲音帶着哄,手掌也放在她的後背,替她順着氣。
過了好久,甜钰逐漸恢複了平順氣息,她這才說道:“就是有些想娘親了,若是娘親能看到女兒現在夫君是頂頂好的,定會開心...”
蕭然用手撫了撫她柔順的長發,話語之中帶着心疼道:“若你不介意,可否帶着我一同去祭拜一番嶽母?”
他自然查到那花樓柳媽幫她尋回了母親屍身,還幫她在郊外墓地立了碑。
光是想想她那般年幼所遭受的磨難,蕭然心底便是忍不住的想要溫暖補償她。
甜钰一愣,但立刻想起他此前查過,隻默默看着他,沒說話。
見甜钰沉默,蕭然心下一緊,他帶着些澀意:“抱歉...”
“我曾派人查看了些關于你過去的事...但在知曉自己心意後,便停了這些動作,我想了解你,不再想用那樣的方法...我想從你的口中得知你曾經的人生,你的快樂和悲傷,你的無助和飛揚,這些我都想要知曉。”
“可以原諒我麼,小钰兒?”
甜钰有些怔愣,沒想到他竟這般直白地告訴了自己,語氣充滿了真誠。
他沒有查到更深入的一些消息,甜钰想着,應該是三叔幫了自己。
“嗯...”
甜钰聲音有些悶悶的,她搖了搖頭,情緒卻還是低落着:“将軍有自己的顧慮也是正常。”
“是阿然,不許叫的如此生分。”
他聲音帶着些執拗,就像她不叫,便會一直纏着她般。
甜钰本也不想糾纏此事,她人生難得的溫存時刻,她想要擁有的久一些多一些。
可白日之事就像是黑色煙霧,就着縫隙包裹住她喜歡的美好。
“還有一月多便是年關,往年聽說京都最熱鬧的當屬當今聖上親自舉辦的年宴,在樓裡那些姐姐聽說年宴之上不僅會有歌舞佳肴、本國奇珍,還有他國使者前來進獻寶物,阿然可知道?”
聽甜钰這般叫着,蕭然心口也似松了口氣,回答道:“不錯,聽朝中同僚這般提起過,三品以上在京的官員都會被邀請參加,是一年一度的盛會,小钰兒對此感興趣?”
甜钰接着話口道:“京都最大的盛會,自然是令人向往的。”
蕭然卻半晌沒有說話,那年宴之上人數衆多,他其實不想帶着甜钰一道的,她這般姿容定會給衆人留下深刻印象,與他現在的打算有所駁逆。
甜钰未等來蕭然搭話,心中突的升起絲不安,她擡眸,企圖在黑夜中看清他,但卻隻能感受到一股灼熱視線,在自己身上。
“阿然,不想讓我作陪麼?”甜钰聲音帶着些低落,小心翼翼着,剛剛才有所好轉的情緒不見蹤影,她将頭靠回枕頭,悶着說話。
“也是,大人們都帶着正房夫人,我又不...”
蕭然見此,有些急切道:“别說胡話,你知曉我心的,莫要說些話氣我。”
他已寄信給翁叔,想讓他收甜钰為義女,雖然還未得回複,但想來翁叔不會拒絕他。
本計劃着此事之後同甜钰辦婚事,之後,便隻有肅北郡守之女,而沒有花樓之妓了。
本不想她過早見太多的人,可...
不過也無妨,就算被人揭穿又如何,那些人也隻敢暗地裡動作,正好辯辯是敵是友。
蕭然輕吻了吻甜钰的額頭。
“參加此等宴會,有許多禁忌規矩,你可得好生學着,可能接受?”
此話一出,甜钰立刻歡喜道:“自然!”
“那我還要再多做幾件好看的衣裳!”
蕭然感受到甜钰的開心,本來還微蹙着的眉,此刻也已松緩了下來。
他改撫為拍,哄着甜钰又一次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沒有舊時的夢魇,隻有一片花海璀璨。
而京都另一座輝煌府邸之中,一位婦人正獨自坐在漆黑的寝房之中,似鬼似魅,眼前銅盆之中還有一封剛剛燃燒殆盡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