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靜然的神色雖然帶着緊張期待,但甜钰看出她眼睛裡沒有半分敬意。
“今日不早了,也是用晚食的時候,姑娘好生休息一晚,明日再說吧。”
莫靜然一愣,似乎沒想到甜钰會拒絕她。
不過是妾室罷了,莫靜然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但很快挂上笑容,語氣溫柔:“姐姐說的是,那妹妹明日再叨擾了。”
甜钰在心頭翻了白眼,哪門子的妹妹這般做作的,她都喚她姑娘了,還這般厚臉皮。
甜钰也假模假樣地客套道:“自然。”
兩人這般客套之時,趙忠卻出現在了院門外不遠。
趙忠下了值,聽說将軍回了,先回了府,卻正好撞見甜钰和莫靜純兩人正在說話。
莫靜純見到他一副欣喜模樣,有些激動地小跑過去,彎着眉眼道:“趙大哥,許久不見,你還記得靜純麼?”
趙忠正給甜钰行着禮,聽到莫靜純的話,先是一愣,接着拍了拍腦門道:“哦,是你這個小姑娘啊,竟這般大了!”
甜钰見兩人也是舊識,心中愈發有些不是滋味。
這莫靜純恐怕是在肅北認識的,老将軍專門囑托照顧,這猜想便更是八九不離十。
甜钰也不再打擾他們二人叙舊,點了點頭,便朝自己院子裡去了。
這後宅之主,看來真是無數人都削破腦尖想上。
可她必須選一個好拿捏的,至少在她提位份這件事上不能生阻力。
正妻未過門之前,她也的确不好再提這等要求,免得蘇泠然又借此發揮,讓蕭然同自己離了心,那可得不償失。
所以,蕭然得娶,但得娶個對自己有利的。
甜钰明明理性分析着,可心頭卻愈發的不舒服,那種壓在她心髒上的重量愈發沉,弄的她呼吸都有些不适。
定是旅程太累,今日又發生太多事,她需要好生休息一下。
用了晚食沒多久,甜钰便洗漱歇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糊之間,感受到溫暖氣息靠近,被摟在一個堅實的懷抱之中,她起初有些不适,扭動了片刻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還蒙蒙亮,甜钰隻感覺自己臉上一陣一陣濕濡,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便見蕭然又在她左頰落下一吻。
按理說甜钰此刻本該露出乖巧幸福之樣,可她實在困倦,整個人也處在迷糊之中,徑直在他臉上落了一巴掌,将他推開,帶着怨氣嘟囔着,翻了身接着睡去。
蕭然被她這一動作釘在原地,好半晌沒回過神,眸子裡從錯愕到無奈,最後隻餘溫柔。
“小野貓。”
他帶着寵溺,壓低着聲音,怕擾了她好覺。
最後替她掖好了被角,又看了她許久,心底被甜意占滿,這才起身理了理朝服,帶着江曉出了門。
等甜钰再次醒來,朦胧記憶中似乎自己對蕭然做了些不好的事,她輕歎了口氣,想着今晚補償補償他好了。
本以為今日那莫靜純又要來打攪,卻沒想到竟被蘇泠然帶出門拜佛去了。
好一副交融美滿之态。
丫丫有些擔憂道:“小姐,莫不是夫人想要将那姑娘說給将軍吧?”
甜钰不知,但她知曉在蘇泠然眼中,隻要不是自己,其他任何清白身份的女子都是可以的。
“将軍今日可有同她說上話?”
丫丫搖頭搖頭:“丫丫特地跟在後頭看了,天色都還朦胧着,将軍和師傅便徑直出了府。”
甜钰點了點頭,蕭然對她應該沒有什麼特殊念頭才是,不然知曉她在府中,還能忍着不見面?
不過,昨晚他何時回的,有沒有見過?
甜钰問出,丫丫也有些拿不準。
“昨夜将軍亥時才到院子,可此前有沒有去見别人,丫丫也不知...”
甜钰心頭說不上來的不舒服,便想着分散下注意,帶着丫丫出門看鋪子去了。
一出門便是一整日,還去看了戲,倒真是潇灑之極。
等戲散了,甜钰還被同看的客人搭話,兩人還就戲的内容聊得投緣。
兩人正聊得興起,甜钰擡眸便看了蕭然有些黑沉的臉色。
她一瞬坐直了起來,丫丫端了外頭買的甜點過來,剛靠近便發現情況不對,立刻低垂着頭,小雞逐米狀。
“你倒是悠閑得很。”
手頭事兒一結束便趕緊回府想見她,卻連個影子都找不到,要不是靳雲山悄悄跟着,派人給蕭然通了信,他竟還隻能在府裡苦等着了。
他一心焦急渴望,她在這兒同其他男人聊得火熱。
心頭一陣火。
旁邊客人沒見過蕭然,隻覺他态度有些強硬,便開口勸道:“姑娘不過看看戲,公子作何這般态度。”
“幹你何事?”語氣冷硬。
蕭然拉着甜钰,帶着些強勢。
那客人坐不住了,立刻道:“你怎的如此不知憐香惜玉,人家姑娘…”
“你眼瞎看不見她盤的婦人髻?老子女人用你管?”
蕭然氣勢洶湧,震得那人在原地動彈不得。
甜钰扯出絲不好意思的笑,拉着蕭然出了門。
出了門,甜钰甩開他的手,又覺得不妥,轉身挽着他的胳膊,聲音帶着顫,撒嬌道:“妾身知錯,将軍别氣了。”
蕭然那股子邪火就像被紮了孔似的,洩得瘋快。
他張開口,還未說什麼,甜钰就用指腹在他手中畫圈,明眸含笑:“将軍,妾身想了。”
邪火被另一種火代替,蕭然眸色幾變,最後隻能内心長歎,身體卻先理智一步,将人抱上馬,立刻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