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钰臉色也有些泛白,一直同行之人突然這般死去,很難讓人不胡思亂想些什麼。
“身邊人出了奸細,真是可恥。”
邢宇臉色難看,對着蕭然道:“大哥,那幕後之人心思缜密,看來知曉瞞不住了,便将人都殺了。”
蕭然眸色沉沉,思緒卻是百轉千回。
朝中,同南疆有關的,還真有那麼幾位。
可他們,又是在替誰辦事呢?
“盡快啟程。”蕭然聲色沉沉。
蕭然命手下之人将屍體處理了,自己也用水清理了一番,才去了甜钰所在的馬車。
甜钰被侍衛護着,隔着窗棂,看着蕭然緩緩走至馬車一旁。
“身體可有不适?”
明明剛剛還處在激戰之中,可現下卻似無事發生一般,他眸色冷清,眼中隻有對甜钰的關心。
“妾身沒事的,将軍呢?将軍可好?”
蕭然勾唇,搖了搖頭。
“我們需得連夜趕路了,可還能撐住?”
甜钰連連點頭,她已經能感受到此行危險了,再是耽擱下去,恐怕又會有新的麻煩。
蕭然撫了撫她的發,眸子裡滿是欣賞和寬慰。
她皮囊妖娆,内裡卻是個堅不可摧的人兒。
甜钰一開始看着血色時臉色有些白,但很快恢複了平靜,明白了過來。
看來所謂的‘山匪’是一些别有目的之人,以他們在寺廟中的狠厲程度來看,想來接到的命令,應該是要将他們這些要去肅北的人都殺了。
孟雲應該就是那些個‘山匪’的内應,他們路上行蹤除了隊裡的人,其他人都不會知曉,而尾随前行的話,也很容易被不時巡視的将士所發現。
可孟雲是邢宇他們的近身侍衛,此番帶着一同出發,想來是極為信任的。
可這樣的人物都被滲透,那其他人呢?
還有沒有别的耳目眼線的存在?
這去往肅北的路上,還有沒有其他潛伏的危險呢?
甜钰不知曉,但她知道行路愈發快了起來,衆人似乎也都處在一種緊張焦灼的狀态。
連夜趕路,需得換人帶路把守。
甜钰半夢半醒之間,一道帶着冷冽氣息的胸膛靠了過來。
堅實而硬朗,給人以無窮的安全之感。
甜钰便順勢靠了過去,喃喃呓語。
蕭然身體蓦地有些緊繃,他低低俯下身去聽,隻能聽到她呢喃着将軍二字。
蕭然隻覺心跳砰砰,他本已是疲憊的,可現下又覺得自己精力充沛起來。
去往肅北日夜兼程,最快五日便也能到了。
他真想帶她去見見那廣袤草原,萬馬奔騰的壯闊,那些曾震撼他心靈之景。
他想同她分享一切。
心口似被塞滿,他緊緊摟着她。
可甜钰夢中卻混亂非常。
她的秘密被蕭然發現,後者冷着眸子斥責她,還說這件事将被永埋塵埃,他不可能為她賭上家族聲譽。
她搖着頭,想要另謀出路。
她轉身想離開,卻被他禁锢着,動彈不得。
他的聲音似水溪邊的陰冷毒蛇,還勾着冷笑:“你想去哪裡?你既已是我的人,便是哪裡也去不得。”
“隻能留在我的身邊,為我生下孩子,永遠...永遠...也逃不掉。”
甜钰被這莫名其妙的夢驚醒,身邊早已沒了人,窗外已經有晨曦透進。
她搖頭歎息,撩開車簾,看着蕭然一馬當先的寬闊背影。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他轉過頭,眸子裡含笑。
是那種很溫柔很遣倦的笑,甜钰隻覺心口猛地一跳,她還來不及做什麼反應,已經将簾子放了下來。
“定是睡多了。”
甜钰自言自語道,但心口總是會生些莫名其妙的恐慌。
蕭然這般身份,這般性格,若是知曉了自己的目的,怕是根本就不會,也不願在見她。
說不定還輪不到他動手,他母親也會想辦法将自己打發了。
她摸着心口,想要擺脫自己有些莫名焦躁的狀态。
不過是一個夢罷了,擔心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