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着嫌棄地皺着眉頭,看到甜钰乖順站着,立刻指責道:“定是因為你這賤蹄子昨日未能伺候好...”
“不關她的事。”
蕭若澤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眉目之間充斥着不滿。
滕玉紅難得沒有還嘴,隻帶着惱怒地上下審視着甜钰。
他昨日動了怒,滕玉紅今日便也收斂了一些,還是怕做的過了,他真去找大嫂和侄兒給他撐腰,她也讨不着好。
可蕭若澤她讓着幾分也就算了,這個賤蹄子,她可不會慣着。
而且,還是大嫂點着名讓她調教。
她立刻道:“行了,昨日還沒來得及教你規矩,今日正好。”
甜钰低垂着頭,聽候着她的吩咐。
“我娘家也曾是京都的名門,府中規矩禮數,那可比蕭府嚴苛規矩得多。”說着,輕瞥了一眼蕭若澤,就像是要強調自己是低嫁了一般。
“丫鬟們的舉止,一颦一笑,都是有要求的,你,把湯藥端起來,我看看。”
說罷,便指示着甜钰端起湯藥。
盛放湯藥的碗盞還有些發燙,甜钰低垂着眸子,有些小心翼翼地端了起來。
滕玉紅看了一眼,立刻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放下,重來!”
滕玉紅也不說出具體應該如何,隻一個勁讓她重來。
甜钰一時不慎歪了碗盞,裡頭的湯藥滲出一些,立刻沾到了她的指尖。
她驚呼出口,趕緊将碗盞放回了桌上。
“放肆!笨手笨腳的!還不快給我跪下!”
滕玉紅也不在乎蕭若澤愈發難看的臉色,隻顧着發火。
她看着低垂着頭的甜钰,忽然注意到她頭上的發钗。
她直接上前,将那珠钗一把扯了下來。
甜钰一頭烏黑長發,也立刻如瀑般散了開來。
甜钰似乎被她這股氣勢吓壞了,立刻紅了眼眶,退縮在了蕭若澤所在的榻邊。
“三夫人,是奴婢愚笨,求您别打我。”甜钰戰戰巍巍說着,立刻哽咽起來。
蕭若澤坐起身,看着甜兒這副模樣,心口一陣輕顫,還不待他開口,滕玉紅反而先質問出口。
“你一個小小丫鬟,怎麼會有這般貴重的钗子?”
滕玉紅仔細打量撫摸着這支钗子,暖玉溫潤,那顆粉珠更是難得一遇,她隻是一眼便愛不釋手,比她匣子裡的那些東西,簡直好上百倍。
“是...是别人送的...”甜钰小心翼翼答複。
“狗屁!誰會送給你這種賤婢?你不會要說是蕭然吧?”
滕玉紅上下打量着她,更是不屑道:
“怪不得大嫂要我來調教你,莫不是你不知廉恥開口讨要吧?”
“不是...不是這樣的...”
可滕玉紅卻越想便越是覺得如此,蕭然這般男人,天天在戰場之上,哪裡懂什麼女人家的珠寶?
定是這小蹄子不要臉的讨要,蕭然随便給的...
可她越看這支钗子越是喜歡,冷聲道:“行了,這钗子就當是孝敬我教你規矩了...”
甜钰哽咽出聲,敢怒不敢言。
蕭若澤扶着甜钰的肩膀,對着滕玉紅道:“滕玉紅,你莫要太過分了!将钗子還給甜兒!”
滕玉紅臉色刷得一變,對着蕭若澤幾乎帶着尖叫:“甜兒?!你叫誰甜兒?”
“你這副模樣,莫不是一天到晚還想入非非不是?”
她看着兩人這般,更是氣憤道:“好啊好啊,你個賤蹄子,公然在這兒發騷?”
“你莫不以為他還是個男人?想着蕭然那處不行,便到這兒來爬床?”
她語氣嘲諷刻薄,宣洩着自己心中積壓已久的怨氣,甚至幾步上前,将甜钰一腳踹了開,然後掀開了蕭若澤蓋在腿上的被子。
指着他的雙腿,語帶尖酸:“他是個廢人,一個徹底的廢人,連個男人都算...”
她正要說出他連個男人都算不了,卻蓦然發現,蕭若澤從未對她有過反應之地,居然将寝衣支了起來。
她一臉不可思議,就像是吞了蒼蠅般青黑了臉。
蕭若澤立刻将她手中的錦被給扯拽了回來,臉色帶着不知是因怒氣還是什麼其他原因,而染上的紅。
“滾,你給我滾出去!我要休...休了你這個瘋婦!”
蕭若澤見她呆立原地,心頭更是火起。
那朦胧情誼被她這般撕裂,明晃晃地透着他的醜惡。
他一把推翻床頭花架的台子,上好的青花瓷一瞬破碎了一地。
滕玉紅被破碎聲驚回了神,立刻哭天搶地道:“奸夫□□!好啊,好啊!”
“我要去找大嫂來評評理,你現在能耐了,不止要護着這個騷浪蹄子了,竟還要休妻!”
滕玉紅被激得大口喘着粗氣,看到甜钰仍舊一副惹人垂憐的模樣,更是氣急敗壞。
“怪不得昨日也發了怒,看來昨日剛見她,你便已經有了那些污穢心思!”
說着,便上前扯着甜钰的頭發,狠狠朝着她的臉上扇去。
甜钰哭出聲,一邊讨着饒,一邊求着蕭若澤。
我見猶憐的姿容神色,沒有哪個男子不會心生恻隐。
看到這一幕,蕭若澤幾乎目眦欲裂,他撐着床沿,幾乎憑着意志翻身滾下了床,那香囊也随之滑落。
手掌被瓷器劃破,他也毫不在意,隻努力朝着甜钰所在護去。
他将人緊緊護在懷中,感受着嬌弱身姿的害怕和顫抖。
滕玉紅更是被氣紅了眼,抓起地上的一塊瓷片,作勢就要朝兩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