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钰聲音更是低沉了下去,帶着些許惆怅,對着蕭然道:“妾身知曉自己的身份,将軍放心,妾身都是有喝的。”
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她甜钰是瘋了才會去孕育他的孩子。
私生子本就遭人唾棄,若再是比主母進屋更早的私生子,那便是天生的奴,連人都算不上。
可蕭然卻以為她在難過傷心,試想哪個女人不想同喜歡的人孕育一個孩子呢?
見她失了神采的模樣,蕭然心中募的升起絲愧意,他覺得自己舉動并不算有錯,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
“之前朝廷賞賜之物中有些瑪瑙珍珠之物,還有些上好的玉石,一會兒我讓庫房的人看看,晚上我給你帶去。”
甜钰心下了然,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拉攏女子的手段也都不過如此。
看來想要進府再升位分之事果然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她垂着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擡頭看着他道:“妾身晚上備好飯菜,等着将軍回來。”
見甜钰轉身打理自己,蕭然終是稍稍松了口氣。
蕭然帶着趙忠去了京郊校場,而甜钰則被江曉護送着去了另一個宅院。
這個宅院距離侯府更近,馬車不過一刻便到了,她進到院子裡,小厮丫鬟已都在裡頭候着了,還有穿着軍服的将士,神色肅穆,身體健碩,具向她行了一禮。
江曉确認将她安全送到後,便行禮告辭,準備去将昨夜之人帶到将軍面前。
甜钰給丫丫使了個眼色,後者趕緊送着江曉出了院門。
兩人出了門,丫丫将懷中荷包遞給了江曉,道:“您收着,小姐說多謝您的照顧了。”
“這是屬下職責所在...”
江曉想要推拒,丫丫打斷他,真誠道:“我家小姐一人在外,有時也多有不便,将軍大人亦不可能時時照看着,若今後有需要官軍大人之處,還望大人施以援手。”
蕭然是将軍,是侯府獨子,這樣的寵愛能到何時,若此後沒有将軍庇護,甜钰又該何去何從,又該如何在這複雜之境生存。
江曉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兩個姑娘家,沒有依仗,他也起了恻隐,便也未再推拒,應了此事。
甜钰得知後,笑的了然。
丫丫問道:“小姐,我見他是個木讷的,怎的會收下我們的錢?”
甜钰拉她到身邊,道:“不管是不是個木讷的,他首先是個男子,又是個正直将士,想來保護幼小在他心中是為人處世的标準。”
丫丫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所以他越是表現得木讷本分,這方面的道德感就越強!”
“孺子可教也。”甜钰點着頭。
“蕭然身邊的人能拉攏一個是一個,我給自己備些後路,也免得無路可走。”甜钰看着自己手腕上已經上了年頭的手工紅繩,陷入了一陣迷茫。
娘,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她收了發散着的神思,對着丫丫道:“範為金最近怎的未見到?”
“聽說是闖了什麼禍,被他父親扔進了軍營訓練,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丫丫将打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都說虎父無犬子,他可真是一個大例外啊。”甜钰微眯着眼,若有所思起來。
而京郊營校場正圍着沙地跑圈的範為金,此刻狠狠地打着噴嚏。
“媽的,誰在罵本公子。”他罵罵咧咧,跑的也歪歪扭扭。
蕭然眉頭打結,看着松散的隊伍,心頭火起。
就這些人去到戰場,那就是妥妥的屍體。
他直接上前拎出最為糟糕的那個人。
範為金驚呼出聲,他拖着武器穿着铠甲,可蕭然就像拎小雞一般将他提了起來。
腳尖都離了地。
“身形不正,下盤不穩,你就站在此處蹲馬步,什麼時候蹲好了什麼時候再去跑。”蕭然聲音沉沉,但卻不怒自威。
範為金是這批新兵裡的頭号人物,跟着他混的天天訓練都是摸魚耍賴,這時看到範轍被抓典型,趕緊認真跑起步來。
“你知道本公子是誰麼?”範為金當然不服,他在京都橫着走慣了,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蕭然根本不同他多話,直接一腳上去,範為金啪的一下摔倒在了沙地中。
蕭然也有些無語,他本隻是想讓他屈膝,未曾想此人竟如此弱不禁風。
“你...你敢打我?”範為金踉跄的爬起來,臉上盡是錯愕。
“今日若是練不好,老子打死你。”蕭然也沒了耐心,猛力将他拎起來,接着讓趙忠看着。
“他若是敢暈,就給我大刑伺候。”說罷,蕭然隻給範為金留下一個冷硬背影。
“你...你...”
範為金忍着害怕,面上還是露出不服的模樣,可雙腿止不住打顫,他第一次在力量上感到如此巨大的懸殊和碾壓。
那些看着此處的小兵一個二個皆打起了精神,不敢再想着偷奸耍滑了。
趙忠亦沉着臉道:“聖上有旨,将軍兼差校練軍官,所有将士聽從指令,違者生死不論。”
範為金吞咽了一口口水,乖乖對着沙地,紮起了馬步。
甜姑娘啊,本公子怕是沒命出來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