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捅了亂說話的老闆一肘,解釋道:“别聽他的,他是我公司的老闆。”
王一诩笑了笑:“看來你們關系不錯。”他和老闆聊了幾句之後,就找借口離開。
人還沒有走遠,黎安遠遠地又看到熟悉的背影。
她甩開老闆的手,繞過衣冠楚楚的人群,拍了一下那人的後背:“秦可意!你怎麼也在?”
秦可意轉過身,氣質冷冽,連帶他和黎安說話的聲音也帶着寒意:“從别人那裡要來的邀請函。”
他居高臨下,意味不明地垂眸看了一眼黎安身上的白色釘珠高叉裙,誇了句:“裙子很漂亮。”
宴會太臨時,黎安隻能從自己衣櫃的庫存裡找了一條。雖然是幾年前的舊款,但是放到現在還依舊不過時。
腰間的裁剪正好貼着腰部的曲線,沒有多出一公分。側邊做了高叉,行走的時候長腿正好露出來。
她不想在珠寶上花心思,找了條白色的人造皮披肩遮住空蕩蕩的頸部,腿上挂了條和裙子的釘珠同樣銀色的腿鍊。
秦可意摸上黎安頸上的披肩,順着柔軟的毛摸到她的後頸,手下沒輕重地捏了一下。
“和他們聊得很開心?”
“還行吧,看見王一诩了,在給公司帶新人。”黎安回想剛剛偷聽到的八卦,“你聽說了嗎,X公司的王總搶了前小舅子的未婚妻,剛剛新人舊人全都碰上了,好精彩……”
秦可意将手裡的酒杯放在一邊,握住她的手腕:“跟我來。”
宴會的場地在度假區的一家酒店裡,中間是三十二層樓的星級酒店,周邊一圈是獨棟别墅。
舉辦方貼心地給參加宴會的每個人都定了房間,黎安這種超級VIP住的則是獨棟。
秦可意拉着她走出了酒店的範圍,往度假區範圍的深處走。
眼看周圍已經是别墅區,黎安用空出來的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你要帶我去哪?”
“跟着我走就知道了。”
秦可意刷開一棟房子,不由分說地将黎安拉進去後壓在門上。
冰冷的眼神像凍了兩把冰刀,直勾勾地射穿她。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薄荷煙草味直沖進鼻腔,黎安被刺激地抖了抖:“今天是怎麼了?”
她被秦可意的眼神凍到,從露出的肩膀開始起雞皮疙瘩。
黎安攏了攏脖子上的毛披肩,猜測:“因為我跟老闆來宴會,你生氣了?”
秦可意“唔”了聲,突然卸了勁埋在她的毛領子裡:“你以後别挽着他,離他遠點。”
聲音軟軟的,身體也軟軟的。
黎安心中某個溫軟的地方像被掀起了一角,鑽進來一隻會撒嬌的德牧,朝她嗷了幾聲之後開始在她腳底下打滾。
她摸了摸秦可意的頭發,噴了發膠後硬邦邦的,手感不好。
“那你以後也少抹發膠。”
“啊?”秦可意在她頸間轉了個頭,等黎安又重複之後才明白,“都聽你的。”
别墅的落地窗對着外面的大海,窗簾沒拉,從黎安的視角能看到沙灘上走來走去的人。
她拍了拍秦可意的後腦勺:“起來拉窗簾。”
“是單向玻璃,不拉也沒事。”秦可意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長歎,“你好香。”
“那是噴的香水,起來,我不想被當成猴子,更不想明天上社會新聞。”
黎安從來不信什麼單不單向玻璃,裝錯玻璃的烏龍事件不是沒有發生過。要是因為沒拉窗簾上了頭版頭條,那她就是下一個家族恥辱了。
上一個是上了戰場之後當逃兵才被當作恥辱的。
她家從上至下的專情,家裡的傳統就是對感情慎之又慎,從一而終。像她談過幾個前任的,已經是少數了。
秦可意不情不願地松開黎安,踱着步把輕紗和遮光簾都拉上。
房間裡陡然一黑,她的眼睛沒有适應黑暗。
她被不知從哪裡突然出現的秦可意飛身撲倒進柔軟的被子裡。
他們像兩個互相取暖的小獸,靠在對方的頸窩裡汲取溫暖。
過了許久,秦可意突然翻身仰躺着,和黎安十指相扣:“我感覺已經回滿血了,可以回宴會了。”
“你還想回去?”
黎安盤好的頭發已經松了一半,發絲淩亂地落在肩頭:“那邊可能都快散了。”
“回去再露個面,你和老闆一起來的,散場的時候跟他一起走。”
秦可意想得周全,他不會讓自己和黎安傳什麼绯聞。
和曾經的下屬,現在的同級傳出戀愛的消息,對黎安的名聲不好。
雖然她本人不在意那些,但他不想從别人嘴裡聽到什麼戲谑和侮辱的話。
秦可意幫黎安理了理頭發,他自己的發型倒是絲毫未亂。
唯一能被看出痕迹的是西裝上的幾道褶痕。
黎安幫他把衣服抻平,拍了拍:“好了,現在看不太出來。怎麼搞得好像我們兩個偷///情一樣。”
“……”
秦可意和黎安一前一後混進宴會,人還未散,但都已經酒足飯飽,空氣裡混雜着脂粉、香水、發膠的味道,還有酒氣。
黎安屏住呼吸,盡量少聞。她悄聲站到老闆身後,惡作劇地拍他的左肩,但從他的右肩出現。
老闆紅着眼睛,從他右邊把黎安往自己身邊提溜,狗鼻子湊近了嗅了嗅:“又去見哪個野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