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測?真厲害,”黎安像發現了新大陸,“你是不是平常經常偷偷看我呀?”
秦可意走了過來,将黎安塞進被團裡,捂住她的眼睛:“不早了,快睡覺吧。”
“你還沒回答我呢~”眼睛被捂住,但是嘴巴會說話。
大手直接蓋住黎安的整張臉:“快睡覺。”
眼睛一被強制合上,困意越發明顯,黎安最後說一句斷一句:“先放過……你,明天再……問你。”
秦可意松了口氣,去衛生間擰了把熱毛巾敷在黎安挂水的手背上。
黎安睡着的樣子比醒來的時候更恬靜,眼皮輕輕顫動着,薄得能看見紫紅的血絲。
睡熟之後面頰泛着粉,比公司模特刷的腮紅還自然。
秦可意偷偷拍了張照片,房間裡亮度不夠拍得不是很清楚,但他已經心滿意足。
黎安睜眼的時候他可沒有機會。
越想越覺得應該好好把握難得的時機,秦可意繞着病床360度轉了一圈,收獲了相冊裡526張照片。
天剛亮,秦可意仍一動不動地看着黎安的睡顔,怎麼都看不夠。
盡管雙眼都是紅血絲,胡渣都冒了出來,腰背坐得僵硬,他還不想站起來。
黎安睡夠了,沒到平常鬧鐘響的時間就醒過來,和秦可意四目相對:“你該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吊瓶已經被拿走,手上插的針也拔掉了。
秦可意:“ 我眯過一會。”
他在撒謊,他一秒都沒合過眼,一直守着她。
秦可意去打了熱水給黎安擦臉:“公司那邊已經幫你請過假了,你還可以再休息兩天。”
黎安坐起來,睡久了反倒渾身沒有什麼力氣。
“我已經沒什麼事了,直接去上班也沒事。”
秦可意一臉嚴肅:“你也不用這麼拼,好好休息,我跟老闆說了遠程辦公,你有事就叫我。”
黎安指了指他的臉:“我覺得你還是先去自己洗漱一下吧。”
“很難看嗎?”秦可意摸了把自己的胡渣,“不要緊,我去洗把臉。”
閑來無事,黎安翻了翻自己的朋友圈,都是一些沒有營養的日常。
在翻到一張有點熟悉的圖片時,她的眼睛突然一亮。
上一批培訓班畢業的賀蘭在朋友圈發了培訓班結業時的合照。作為主要負責人的黎安和秦可意站在中間,但秦可意稍微往後站了半步。
黎安很少看朋友圈,看到這張合照才發現那時候秦可意已經開始有小心思了。
他站在她的身側,快門被按下的時候,他正斜臉看她,嘴角勾起淺淺的笑,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她是真的遲鈍,隻把秦可意當作下屬,沒發現過他暗戳戳的心思。
她也猜不透秦可意現在是什麼想法。好像對她有感覺,又好像對她沒意思。
她試了幾次,秦可意都躲了過去。
秦可意已經進衛生間好一會沒出來,水聲淅淅瀝瀝可能是在洗澡。
有人不請自來,大喇喇地闖進了。
“Leonna,聽說你病了,我來看你了。”老闆一手抱了束粉色玫瑰,一手提了一籃子水果,臉上擠着笑容。
“你怎麼來了?”黎安多少沒好氣地問。
先不說他那幸災樂禍的表情是怎麼回事,粉色玫瑰是故意膈應她的麼?
老闆自顧自地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我不能來嗎?我的得力幹将生病了,我來慰問一下,有什麼問題嗎?你不喜歡我來,我現在就走?”
黎安最讨厭他的兩點,裝和愛杠。
每次她和老闆讨論問題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說不到一起。
黎安假笑:“能,當然能來,您是大忙人,抽時間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不喜歡呢。謝謝領導關心。”
老闆嫌坐在凳子上不夠顯親近,側身坐到黎安的床沿。
“你的病怎麼樣?好點了嗎?你和秦可意怎麼回事,怎麼他幫你請的病假?”他的問題比誰都都多,平常都不見他這麼關心員工。
但他眼裡的關心做不得假。
黎安暗暗使勁把老闆坐在屁股底下的被子拔出來:“好多問題哦,不知道先問答哪一個。”
“那就第一個。”
黎安:“秦可意沒提嗎?我是痛經,在他家痛暈了,他送我來的醫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老闆梗住了一分鐘,冷笑:“你跟秦可意什麼時候私下關系這麼好了?”
黎安繼續社會笑:“這是私事,無可奉告。”
老闆站起來,面無表情,恢複了資本家該有的無情:“那你先休息,多準你半天假。”
從他進門到準備離開,不到十分鐘。黎安相信老闆是真的誠心來探病,但是人性的光輝隻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準備離開的老闆和光着上半身擦頭發從衛生間出來的秦可意撞個正着。
電光火石,比秦可意矮了半個頭的老闆在門口頓住腳步,斜睨了他一眼,撞過他的肩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