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诩推着她越走越遠,逐漸遠離熱鬧的街市。
“我們要去哪裡?”黎安問。
王一诩:“離這裡不遠有個小公園,帶你去轉轉。附近還有所中學,運氣好的話能看到孩子們在操場上跳操。”
黎安在房間裡悶了太久,臉上鮮活的氣息都變少了。雖然在房間裡也能找到很多可以兩個人一起做的事情,但還是要多出來走走才能心境開闊。
她現在不能走太遠,王一诩原計劃是帶她去影視基地旁邊的山上去看日出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受傷了就隻能就近轉轉。
黎安對王一诩說的中學來了興趣:“什麼樣的中學?能進去參觀嗎?”
她在國内上了幼兒園,大了點之後轉學去了國外上小學、初中,高中又回到國内一段時間,大學沒參加高考直接申請留學了。
她爸媽的意見是兩邊的教育都體驗一下有助于國際化思維的養成。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對她來說兩邊來回跑的結果是,哪邊都沒有留下什麼感情特别好的朋友。
好不容易積攢的友情因為時間和空間的距離逐漸散了,一開始還能保持通話或者書信,到後面越來越少。日複一日,大家疲于奔向各自的命運,很少會想起曾經童稚時一起玩樂的朋友。
估計連她的名字都記不起來吧。
小時候黎安上的是公立幼兒園,因為金黃的發色和藍色的眼睛被小朋友們當成是妖精,去國外上了小學之後,因為亞裔的長相和口音被他們笑作是眯眯眼和Ching-Chong。
她從小備受異樣的眼光,卻堅強地沒把學校裡遇到的不痛快跟家裡說過。她自以為可以處理好被歧視、被孤立的問題,結果是去哪裡都适應性很強但就是沒有認同感和歸屬感。
黎安明白人生就是由孤獨和寂寞組成的,無人理解是孤獨,無人陪伴是寂寞。
前半個少年時光裡她嘗盡了孤獨和寂寞,直到再次回國後遇到了盛青蚨和秦深,她的日子才一天天充盈起來。
在盛青蚨的嘴裡,她總是對中學的青蔥歲月帶着濾鏡,黎安參與了盛青蚨的高中,很好奇國内的初中是什麼樣的。
王一诩回她:“你想去參觀?我問問有沒有認識的老師帶我們進去。”
黎安想到自己并不愉快的中學生活,她“呵呵”地笑了一聲,笑得很輕,似乎怕把自己笑痛了:“我就随便說說,不方便就算了,别打擾了老師和孩子們正常上課。”
“不打緊,我讓小張問問有沒有熟悉的人,我們就在操場稍微轉轉。”
金牌助理小張在王一诩說要找人之後的半個小時内就聯系上了相熟的人,對方是學校裡的副校長。
聽到說大明星王一诩要來參觀,主動說可以帶他們在校園裡轉轉。
近幾年出生率越來越低,小鎮上的這所學校能招到的學生也越來越少。要不是依托于影視基地有不少工作人員圖方便把孩子送到小鎮上的學校,恐怕這所學校會和其他縣城的學校一樣關門大吉。
副校長早早地在校門口等着,盡管王一诩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但據副校長本人說老遠就從王一诩的氣質認出了他本人。
王一诩跟他握了握手,還沒進校門先跟門口的保安和副校長合照了半小時。
副校長看了眼坐在輪椅上的黎安,長得比電視上的明星還漂亮,但他從來沒見過。他怕是什麼自己不認識的明星,小心翼翼地問:“這位是?”
“我姓黎,我不重要,”黎安搶先回答,“你們聽他的就好。”
王一诩點頭稱是:“那就麻煩校長帶我們轉轉了。”
黎安也是運氣好,選的時間段正好是學校裡一半學生都在操場上體育課的時候。
副校長自豪地說:“我們學校别的不說,體育課都是保質保量的上滿的,沒有哪個文化課的老師能搶體育課。”
黎安見有幾個學生坐在操場邊的樹蔭下,手裡拿着手機還是試卷什麼的寫寫畫畫:“孩子們願意上體育課嗎?”
“那肯定是願意的,多好的放松的機會。”
黎安想到自己在國内上高中的時候,吃飯都是掐着表的。至于體育課麼,就算文化課的老師不來搶,也沒幾個人會想去上,有那個空檔多刷幾張卷子多好。
她問王一诩:“你那會上中學是什麼樣的?”
像王一诩這種長得好看的,上學的時候肯定有很多人追吧。可惜往事不可追,不然她真的很想見見少年王一诩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