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車内疊在一起的兩人跟着凍住,朝房車門口齊齊看去。
王一诩臉色很難看,好像是怪小張突然闖進來破壞氣氛。
“對不起哥,我不知道你們在那什麼……飯我放門口了,你們繼續。”小張反應過來之後把東西一放就從門口退出來,給他們關上門之後就在房車不遠處守着。
寒風陣陣,但小張内心火熱,正義感和八卦之心熊熊燃燒。他感覺自己就像古代的小厮一樣給主子守夜,不讓外人靠近,但随叫随到。
王一诩單身太久了,也不知道他們準備好東西沒有。小張有點糾結地想,要不要現在自作主張叫個閃送,還是等他們喊他了再說。
不過他不敲門就進去的毛病得馬上改了,這次還好是穿着衣服的,下次如果……小張抖了抖不敢繼續想下去,後背冒出冷汗,他哥會直接暗鲨他的吧。
小張歎了口氣,替他哥高興,為自己惋惜。他哥單了那麼久終于脫單了,但他可能還要對他哥有女朋友的事實先适應一陣子。
總之,他不能像以前那樣跟他哥那麼随意了。
房車内,王一诩先開口:“小張以前跟我随便慣了,習慣了不敲門就進我房間。等會兒我去說他,讓他改改這毛病。”
“嗯。”黎安縮在他懷裡聲若蚊吟。
“人已經走了,可以不用躲了。”
王一诩在黎安頭頂輕笑着,黎安能感覺到他胸口的微微震動。在她懷裡待久了,她好像有點不想出去。
黎安緩了會兒,推了推在她上方的人:“你先起來,你不讓開,我怎麼坐起來?”
王一诩松開她,正了正被她揪亂的衣服。黎安剛剛笑得花枝亂顫,頭發都亂了,他伸手過去,将她淩亂的幾縷頭發别在她耳後。
“我要去拍戲了,你就在房車裡等我吧。車上什麼都有,想休息的話裡面有一張小床。”王一诩說。
黎安斜眼看他,心裡不大高興:“金屋藏嬌?”
王一诩:“不是那個意思,是希望你别累到了。”
黎安撇撇嘴:“我有什麼好累的。”
王一诩這會反應過來:“你要是想去看我拍戲,就跟我去片場,在我位置上坐着。有什麼需要的就跟小張說。”
黎安:“那我跟你去片場。”
她在房車的穿衣鏡前整理自己,和王一诩鬧得太厲害,發型和衣服都亂了。
黎安看鏡中的自己,臉色已經恢複正常了,但總感覺是哪裡不一樣了。
她被王一诩領着坐到導演後方不遠的位置上,從她的位置能看到導演那邊的監視器,也能正好看到王一诩演戲。
他在拍的這部是一個警匪片。年輕的男主剛進警隊就被安排去做卧底,然而他在匪窩裡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卻遇到了曾經的初戀。偏偏男主又發現初戀是匪窩頭目的女兒。
“Action!”
導演一聲令下後,王一诩身上溫潤的氣勢立馬收斂起來,他擰眉死死地盯着面前久别重逢的初戀:“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是嗎?”
“知道什麼?”
“别跟我裝傻”,他又上前一步,“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知道又如何,我爸就是幹這行的,現在你也幹這個,你有什麼資格指責?”
黎安看着監視器中的王一诩,才明白同樣是步步逼近,還能有不同的層次和演法。
上次她被王一诩堵在秀場後台的時候,他動作強勢但是眼睛是含着笑的。不像現在,眼神像刀子一樣能把人戳穿,說戳穿都輕了,感覺他要把對面的女演員淩遲。
影帝不愧是影帝,他氣場全開沉浸在戲裡,對手也被他帶得入戲了,女生被他逼得腿一軟癱倒在地又一退再退。
“賬本在哪?”他審問道。
女生閉口不回答,過了一會兒王一诩說:“你現在不說,将來有的是後悔的時候。”
片場除了他們兩個的對話,沒有一點雜音。黎安坐在監視器後,不敢動也不敢大聲呼吸,光望着他們兩人對峙的畫面,感覺自己随時都能被拉入他們的戲裡。
王一诩眉頭聳起,好像恨鐵不成鋼,怪誰放着陽光大道不走,偏要走那邪路。漸漸地,王一诩的側臉和另一人重合,是秦深。
該死的,怎麼又想到秦深了,真是陰魂不散。
“卡——”導演終于喊停,王一诩将地上的女演員拉起來說了聲“抱歉”,他身上淩厲的氣勢尚未完全斂去,一半溫和一半冰冷,女演員往後退了半步。
王一诩給自己松了松脖子,走到黎安身邊:“第一次看我拍戲,感覺如何?”
黎安豎起拇指:“天賦型。”
“那是你還沒看别人拍過戲,”王一诩自謙道,他拉起坐在小馬紮上的黎安,“走了,回去了。”
“你拍完了?”黎安邊走邊問。
王一诩幫她披好身上的大衣:“導演看你過來探班,特地給我放了一天假,明天我有一整天的時間陪你。”
“要不要在影視基地逛逛?”他問。
影視基地附近都是荒山野嶺,離最近的小鎮有個開車20多分鐘的距離,除了影視基地本身,附近就沒什麼好玩的了。
黎安搖頭:“不了吧,不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