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收到】
Max:【收到】
賀蘭:【收到】
工作群裡被“收到”刷屏,黎安沒去數誰發了消息誰沒發,她的警告已經擺在了明面上,聰明人都能明白她的意思,不聰明的也不會在她身上花什麼心思。
下班的時候,黎安又經過第一次遇到毛樂的露天草地。公園的景色很美,深秋季節紅楓連片,如火燒雲一般綿延至遠處。
黎安的心上像被壓着什麼一樣沉重,人心難測,她沒有讀心術可以讀懂所有人的想法。她也無法預知未來,未來發生的事情都是未知的。
露天草地上樂隊還在那個熟悉的位置演出,但主唱已經換了一個人,不是毛樂。
黎安走近了聽了幾句,毛樂不在,樂隊的風格也變了。新主唱白T牛仔褲,唱着勵志的歌,活脫脫的陽光少年。
黎安聽多了就覺得膩味,毫無意義的口水歌比神神叨叨的金屬搖滾更無趣。
從公園出來,黎安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毛樂的學校門口。腳步在跨進學校之前停下,黎安躊躇幾秒之後還是踏了進去。
就當是最後的道别,黎安說服了自己。
球場還是那個球場,打球的還是她上次看見過的那幾個人,但依舊沒有毛樂的身影。
就好像毛樂從未在她的生活裡出現過,徹底消失。家裡冷冷清清,無人在廚房忙碌晚飯,也無人和她說笑,也無人能抱着她看無聊的綜藝。
黎安好像高估了自己,由奢入儉難,什麼事情養成習慣之後就會出現漫長的戒斷期。
除了午夜夢回,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邊少了一個人。
黎安依舊朝九晚五地工作,訓練營的四個人正式結束了所有課程。國外的時裝周就要開始了,黎安已經聯系好了各方,準備送他們去露露臉。
飛機劃過長空,留下白色的雲,黎安閉眼躺在頭等艙的座位上放空自己。
忙碌的工作讓她刻意忽略了戒斷反應帶來的長尾效應,現在突然停下來,多巴胺戒斷引起的憂愁和悲傷全都一股腦泛上來。
傷口剛剛愈合,但黎安忍不住去摳新結好的痂,硬痂和皮膚被迫分離,滲出絲絲豔紅的血,露出新長的粉色嫩肉。
下了飛機,黎安帶着他們直奔酒店,放下行李後片刻不停敢往活動現場。
她聽到身後安娜的抱怨:“好累啊,感覺時差還沒倒過來。”
Max打了個哈欠:“我也是,飛機坐太久渾身都不舒服。”
他推了推站在他身側的賀蘭:“你怎麼回事?這麼精神。”
賀蘭從口袋裡掏出兩粒補劑:“保持體力的小秘密。”
Max沒跟他多客氣,直接從他手上把補劑拿過來塞進嘴裡。在組裡沒什麼存在感的雯雯少見地湊到賀蘭跟前:“還有麼?”
賀蘭又掏出兩粒放在雯雯手心。
從國内到翡城長達十二小時的飛行不是誰都能适應的,盡管黎安給他們都買了商務艙,能坐能躺,但是十二個小時在封閉空間裡的滋味并不好受。
一想到這有可能是他們未來的日常,雯雯吐了口氣:“當模特可真不容易。”
走在最前面的黎安插了句嘴:“如果你們在翡城的工作特别多的話,可以不用一直往返,公司會為你們租公寓。”
從黎安手裡出去的這些模特,訓練營結束後的第一站固定是翡城的品牌大秀或者時裝周。經過幾次大秀的T台後,黎安會給他們安排雜志或者tvc的拍攝。
來回奔波是難免的,忙的時候可能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一直都在路上。黎安便是預見到這一點,早早給他們安排了可以增強體力的課程。
翡城的時裝周品牌活動特别多,帶四人見過大秀的主辦方後,黎安将他們留在那裡直接參與彩排。
黎安吩咐秦可意:“你看着他們彩排,我出去走走。”
時隔多日再次走在翡城的梧桐大道上,黎安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欣賞街景的心情。路邊的風景看來看去還是那樣,沒有一點變化。
黎安走走停停,給自己拍了幾張照片。時裝周開始之後,梧桐大道的行人明顯變多不少,黎安小心地避讓着。
“小心!”
黎安猝不及防被路人撞了下肩膀,腳下踢到馬路上的石頭差點摔倒,好在有人扶住了她。
待看清扶她的是誰,黎安感歎世界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