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地仔細看自己手裡的酒杯,無論是色澤還是酒香都可以确定是紅酒,但是入口确實醬油的味道。
黎安不信邪,剜了一勺提拉米蘇,字面意義上的味同嚼蠟,沒有一點蛋糕該有的暄軟不說,還幹巴巴、硬邦邦的。
盛青蚨似乎絲毫沒有覺得菜品有什麼不對,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黎安大着膽子問:“青青,你有沒有覺得這家店的菜有點不對勁啊?”
“沒有啊。”
盛青蚨盯着黎安,眼睛一眨不眨,黎安皺眉的表情簡直太可愛了。
黎安不死心,叉了一口肉喂到盛青蚨嘴邊:“我好像味覺出問題了,這肉我吃起來不像牛肉,你嘗嘗看?”
盛青蚨就着黎安的手咬下那塊牛肉,神色如常地嚼了幾口就咽下去,”挺好吃的呀,沒什麼不對。”
黎安:“那看樣子是我的問題了。”
擺在面前的美味佳肴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偏偏肚子在咕咕叫,黎安勉強自己多吃了幾口,艱難地填飽肚子。
一頓飯吃得像上刑一樣。
走出餐廳的時候,門外的隊伍長度絲毫未減,從這排隊的人數來說,菜品應該沒有問題。
天花闆跳舞、紙片主持人、味道錯亂的食物,所以要麼是她精神錯亂,認知失常,要麼是這個世界出了什麼問題。
從前黎安在小說裡看到過什麼“為了你對抗整個世界”,為了誰她不知道,但她現在應該是在獨自對抗這個詭異的世界。
人在困境中總是會想起“我是誰”、“我在哪兒”幾個經典的哲學問題,一堆疑問迷霧般地纏繞在心頭。
黎安挽着盛青蚨的手随意地走,走着走着又走到了毛樂唱歌的那個公園,迷霧中驟然出現了昨日少年的臉。
哲學問題先放放,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黎安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現在的盛青蚨,話到嘴邊開不了口:“我……”
盛青蚨捏捏她的手:“怎麼支支吾吾的,有什麼話就說吧,跟我還見外什麼。”
“那我們找個地方。”
黎安在公園裡找了個長椅,讓盛青蚨坐在上面,她則跪坐在地上,虔誠地望着盛青蚨。
“青青,我有罪……”
盛青蚨來了興緻,從她認識黎安開始,黎安就沒有犯過什麼大錯,這麼主動認罪的時候可是沒有過。
“說說看。”盛青蚨傾身向前。
黎安把她如何認識毛樂,如何鬼使神差地和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
聽完黎安的大段闡述,盛青蚨眨巴眨巴眼睛,沒明白何罪之有。
黎安還要接着告罪,被盛青蚨打斷:“我就問你,他結婚了嗎?”
“那倒是……應該沒有。”
盛青蚨繼續問:“你結婚了嗎?”
“也沒有。”
盛青蚨将黎安扶起來,理所當然地說道:“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願的,你能有什麼罪?”
“可我總覺得有負罪感,”黎安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人,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再說他應該比我小好幾歲。”
“這有什麼,喜歡就先談了試試,不行就換一個,下一個更乖。要是你喜歡,同時兩個也不是不行。”
“那倒也不必,貪多嚼不爛。”黎安無奈地笑笑。
盛青蚨對她一直沒有什麼底線,隻要她不違法亂紀,不突破道德底線插足别人的家庭,其他的事情好像都是可以被縱容的。
在盛青蚨看來,黎安什麼都值得最好的,同時談兩個男人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
盛青蚨并不贊同黎安:“不管嚼不嚼得爛,你先嚼了再說。想那麼多做什麼,能和你談戀愛,是他們的福氣知道嗎?”
這福氣确定會有人想要嗎?
黎安和盛青蚨聊了一通,最後得出的結論還是要享受當下。管他是十八還是二十八,先享受戀愛的過程。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清醒之後,再對着毛樂那張嫩得出水的臉,她不太确定自己還能不能下的去嘴。
要論在以前讀書的時候,她應該會對着毛樂這樣乖乖臉的搖滾主唱心動,但是她已經不再是少女的時候了,理智會戰勝荷爾蒙。
回到工位上之後,黎安看秦可意都順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