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瑾便帶着顧譽住進了七皇子府,因為怕顧譽會有些不習慣,因此他房間的裝扮都與他以前的一樣。
府裡要召下人,顧瑾将那些因為主子去世,隻能回家沒活幹的六皇子府裡的下人們都高出一倍他們原來的價錢,買回了府裡。
一切都是按照顧譽以前的生活進行着,大到管家護院,小到下人婢女,再到後廚,都是六皇子府裡的人,而如今就,他們已經屬于七皇子府了。
皇孫們都可以去皇宮裡的上書房念書,因此顧譽也跟着去了,隻是他每每回來的時候,臉色極差。
顧瑾也知道他受了委屈,隻能講他抱在懷裡,輕聲安慰他,或許是顧瑾的懷抱太溫暖,也許是她對于他是唯一的依靠。
他總是會流下眼淚,當顧瑾看向他的時候,他會慌亂的擦幹眼淚,因為她說過,男子漢是不會輕易流淚的。
他們總是說着他是個沒爹娘的孩子,他會出口反駁,他不允許任何人說他和他的父母,他們也會說顧瑾怎麼樣。
他也會很憤怒的反駁,因為他不容許他們污蔑皇叔,但這唯一的結果,就是會受他們的拳腳與口頭上 攻擊,他隻能瞪着眼睛看着他們。
用自己的話來維持自己的尊嚴與守護他相信的人,隻是這些也都是徒勞啊,他始終對付不了他們啊。
顧瑾拍着他的小腦袋,看着他有些暗淡的目光,她越來越發現這孩子變得越來越安靜,與人接觸也越來越少。
慢慢的往自己這條路上走,她不希望顧譽成為第二個自己:“譽兒想變得強大嗎?”
顧譽擡起頭來,黑色的眼睛有些無助的看着她:“皇叔,我想變強,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做,他們說我爹娘不要我了,說我爹娘死了,說我巴着你,還說你怎麼怎麼樣,說了很多壞話,我很生氣,所以…”
顧瑾笑笑,蹲了下來,溫和的笑意讓顧譽眼裡有了些許光彩。
“譽兒,一個人的處事與說出來的話都是因為身邊的環境所改變的,你認為,你其他的皇叔們怎麼樣?他們與你一樣啊,都是孩子,隻是你們現在什麼都不懂,在這種單純懵懵懂懂的年紀裡,最容易受這些所吸收,若隻是一時的也罷,若是繼續下去,那麼一輩子都改不了這品性,譽兒大可不必管他們,你要想着你爹爹是怎麼教導你的,做自己最好,這也是你爹娘最想看到的。”
“皇叔,你以後也會有孩子嗎?”顧譽愣愣的看着她,她太溫柔,一點都不像外面所說的那麼冷漠。
隻是她現在這樣對自己,如果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那麼會不會對自己就改變了?他們說的對啊,皇叔還沒有成親啊。
顧瑾也是一愣,她會有孩子嗎?可是她的身份已成了甩也甩不掉的包袱,若是被發現了,那會連累很多人的。
至于成親生子這種事,看來今生是無緣了,想着想着,腦海裡慢慢浮現了那一抹微笑。
但是她的身邊站着一個人,他們那麼的般配,身出的孩子也一定聰慧美麗吧:“譽兒,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改變。”
顧譽聽了,失落的臉上慢慢綻放了笑容,撲在顧瑾的懷裡,慢慢的熟睡過去。
顧瑾在顧譽從皇宮裡學習知識以外,讓杜淩,教他騎射武藝。
至于詩書,自己忙的時候讓他自己看書溫習,不忙的時候,偶爾教他一下。
于是,慢慢的顧譽成了比其他皇孫要拔尖出衆的人,隻是他們隻能看到他在人前的光芒卻看不到他私下的刻苦。
他一次一次的摔倒,在一次一次的爬起來,這樣的日子不知不覺的過了一年。
夜晚的晚風襲來,帶來了舒爽之意,聲聲清幽的笛聲傳來,讓人感覺一時的疲憊也已忘記。
顧瑾坐在屋檐上,她每晚都會坐在那裡,呆上許久,直到安姨喚她休息,她才下去,有時候月亮太過美好,她也會吹一首笛子,顧譽也會跟在她的身邊。
聽着她的笛聲悠悠入睡,顧瑾看着已經6歲的顧譽,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慢慢成長。
輕歎一聲,解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他瘦小的身子上,睡夢中的人好似感覺到了什麼,輕輕動了動身子,又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