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那個刺客忍着疼,肆意的笑着,說完,眼中帶着視死如歸的神情,顧瑾見此,心下一驚。
「不好!他們要自盡!」
西楚使臣率先說了出來,李延迅速出拳,打在了為首那人的臉上,硬生生給他打掉了幾顆牙,那人吐着血,倒在地上,而他周邊的兄弟,因為來不及制止,都已經咬舌自盡了。
「果真忠心不二,隻可惜,你們這忠心,在你們的主子那裡已經是個不可靠的東西了,自你們領了這份命令時,就已經是個死人了。」李延說着,伸手提起那個人的後領子,将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讓他重新跪在那裡。
手狠狠的掐住刺客的臉頰兩旁,以至于刺客不再有尋死的法子:「你說,要是讓你主子知道你沒死,他會怎麼樣?」
那人因為李延的話,眼裡開始變得恐懼起來,顧瑾知道,向來死士被俘,皆會一死來保密,這些死士,大多數都是授人以柄,養成了以死效忠的心志,任務失敗被抓,要是還沒死成,他的組織就會為了保密展開暗殺,而他授人以柄的弱點,也就沒有存留的必要了。
這人如此恐懼,看來,他的弱點也是他的軟肋,能讓他如此的,不是心愛之人,便是他的至親好友。
刺客重重喘着氣,他眼的瞳孔變得猩紅,李延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繼而又道:「若是你能如實招來,即使你沒了命,可你重視的東西,又或是人,我們可以幫你…」
李延話還沒說完,身邊的樹上不知是因為風還是什麼原因,傳來沙沙的聲音,下一秒,那名刺客的額頭就出現了一個血窟窿,李延拽着他的衣領,用力搖晃了一下,他心裡還存有希望,可是那人已經沒了生息。
等他在起身環視四周的時候,林間又是傳來樹葉的莎莎聲,片刻後,便歸于安靜:「可惡!差一點他就開口了!」
杜淩和白蕪見最後一個活口也被滅了,仇人的線索斷了,她們氣惱的從一旁将士手裡搶過刀劍,朝着那些人狠砍着,都不足以洩憤。
陸仕鐘看他們漸漸因為仇恨而失去了理智,伸手奪過了他們手裡的武器,安姨上前抱住兩人,安慰這懷中,因為憤怒而顫抖的兩個孩子。
「看來,不止這些人,殿下此地不宜久留,馬車雖然破了但也足以趕路,趁現在我們抓緊趕路到下一個地方。」
陸仕鐘安排好人馬,顧瑾點了點頭,她上了馬車,馬車雖然後面的木闆破裂掉下懸崖,索性還保留了大部分的地方,她和安姨她們分兩邊坐也綽綽有餘,就是有些冷……
陸仕鐘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蓋在顧瑾身上,對着顧瑾溫和一笑,老師除了在打打殺殺方面,臉上沒有好臉色之外,其餘情況下,還是挺溫柔的……
趕到下一座城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顧瑾等人來日來經曆了死裡逃生,身心具備,陸仕鐘安排好入住驿站後,打算在這座城多歇上兩日再走,以便更好的整頓人馬,置辦物件,才好上路,也好應對後面路上突發的情況。
前去西楚的時期,因為路上的原因,也延遲耽誤了一段時日了,這期間西楚使臣在趕路的時候,總是皺着眉頭,陸仕鐘不問都知道,他在愁些什麼,無非就是他回朝後,一定要寫上厚厚的一封奏疏上禀西楚帝,這期間發生的事情。
好在殿下沒有顯露她的才智,到現在西楚使臣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
自從李延的加入,林間的圍捕後,他們這後面的一段路上,便沒了之前發生的這些事情,顧瑾想,說不準那人是覺得不能在貿然行動了,以免再被她們擒獲,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罷休了。
也好…她也不用在這路上,提心吊膽的趕路了。
北華皇宮内,林姝坐在鳳椅上,看着手中的書信,一直都是緊皺着眉頭,身邊的女官看了,臉上也是擔憂,自從七皇子啟程後,不僅是皇後娘娘日夜擔心,連公主殿下也都是憂心忡忡,每天下了學回來,就會問娘娘,有沒有殿下的近況,今日若是公主來了,看到娘娘如此神色,怕是也會跟着憂心。
「母後!可有來信!」
顧萱從宮殿的正門口跑了進來,跑到了林姝的跟前,看到林姝皺着眉看着手裡的信,臉上本是挂着笑容的,那笑意也漸漸冷了下去。
林姝見顧萱來了,收了書信:「哦,瑾兒無礙,他們還有幾日便可到西楚了。」
顧萱不信,自家母後說着假話,從來都不敢看她的眼睛,見林姝眼神躲閃不看她,便知道了,她跑到跟前,拿過林姝手中的信。
「哎!你這孩子……」
不看還好,一看,顧萱神色都顯得有些驚慌起來,沒想到顧瑾在外也是出生入死,處境如此兇險:「母後!你還瞞着萱兒,瑾弟一路上如此兇險,可如何是好?」
「莫慌,本宮已經派遣了李延,前去護送她們,算算時日,應是碰上面了。」
林姝蹙眉估摸了一會兒,而後看着顧萱疑惑的神情,就知道自家女兒在想些什麼,笑道:「我們應該要相信瑾兒,她天資聰明,定會化險為夷。」
但願如此…顧萱似想到什麼,擡頭問道:「母後,雖然你是有些恩情給李将軍的,但是調兵遣将這件事,父皇能許可了?」
雖然自己父皇一直都很寵溺着母後,是母後樂意的他都是能應許的,但是調兵這件事情事關兵權,父皇再寵着母後,也應該不會放任着她插手的。
對于提到顧嚴,林姝冷哼一聲:「放心吧,這是他默許的,說到底,他暫時還不想讓瑾兒出事。」
顧萱放下心來,看着信上的内容,詳細的記載着顧瑾啟程後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林姝看着那紙在顧萱手中被握出了褶皺,她心下了然,自家女兒對這個弟弟,可是上心的很。
「應該不是他們做的,還不至于蠢到這個地步。」
聽着顧萱的呢喃自語,林姝歎了口氣,轉移了話題,再這樣下去,這小人兒又得幾日失神,一股腦的撲在這信裡頭,恨不得抓出主謀來。
「對了,瑾兒落水一事已經查到了,萱兒打算怎麼做?」
說到這,顧萱的嘴角就勾出邪魅的弧度,她将信件收起,淡然道:「他們現在,正在樹上,曬太陽。」
林姝看着殿外頭,現在正是到了正午,烈日炎炎,啧啧,不好受啊……
雖然顧瑾說了,不要讓這個事情鬧大,但是也是僅限于因為她在宮中,還是不日就要去西楚,鬧大了讓西楚使臣知道了,确實不好,但是現在瑾弟已經走出去了老遠,母後也查到了是誰的主意,顧萱自然是要給他們點懲處。
沒有任何理由,是不能明目張膽的在宮中動刑,今日恰巧讓她碰到了個由頭,他們在學堂上鬧事,對先生不敬,顧萱就借此為由,讓人将他們捆了,挂在樹上,雖然他們在掙紮喊叫,惹來了父皇,但是她在父皇面前進言一番,父皇也覺得是得給點苦頭吃,那就沒有人能救得了他們了,
日頭足,好好曬曬,去去那,腌臜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