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剛不是要起床的嗎,怎麼一下子又睡着了?
然後轉頭看着鐘貳,這家夥該不會是随身帶着什麼迷香之類的吧?
任易一臉嚴肅地看着鐘貳:“先别哭,說實話你身上是不是帶着什麼迷香?好将我迷倒,然後偷錢或者偷小孩兒?”
任易這麼一想,好像從一開始,他對鐘貳的警惕性就不高。
相遇第一天就把他帶回家了,還留了下來,就算鐘貳腦子有問題,和他大伯有關系,也不應該這麼松懈。
鐘貳憋着眼淚,看着可憐兮兮的,然後搖搖頭。
任易想着也是,鐘貳身上有什麼東西他都知道,不至于讓他藏着。
然後他聞了聞自己身上,就一股淡淡的肥皂味兒。
那鐘貳身上的,應該也是肥皂味兒。
不确定,再聞聞。
任易彎下腰湊近聞聞,好像是肥皂味兒。
等再湊近一點兒,鐘貳蓋着的被子裡,溢出暖烘烘的淡香,任易立馬入睡并再次砸到了鐘貳的身上。
一大早被砸兩次的鐘貳默默流着淚。
等兩人起來,已經到早上九點多鐘了。
幾人吃完早飯,找方大叔借了三輪車,這次因為要到處找人,怕一時顧不上弟弟妹妹,任易将他倆寄放在方大叔家,然後開往鐘家村。
任易爸爸以前就是鐘家村的。
任易爸爸是被鐘爺爺撿的,一開始他在鐘家過的還好,和大伯也從小一起玩,感情很好。
但後來鐘爺爺想着家裡兩個孩子,自己又經常外出打工,始終要有個女人才行。就娶了後來的鐘奶奶,他和鐘大伯就經常被苛待。等他一成年,就遷到了貧困些但缺人的高坡村。
任易一家在高坡村生活了十幾年。後面發洪水,村裡大半部分房子都因山體滑坡倒塌了,還死了好些人。
後面政府補貼受災家庭,任易媽媽才遷到現在離城鎮很近的幸福村。
“你以前去過鐘家村嗎?知道自己的房子在哪兒不?”任易騎着車問到。
鐘貳看着布袋子裡的本本們,傻乎乎地搖了搖頭。
任易沒聽見鐘貳的回答,也不在意,到時候去了村裡就知道了。
鐘家村他小時候跟着爸爸拜爺爺,去過一次,當時太小,沒啥印象了。路上任易問了好幾個路人,才順利到村。
鐘家村地勢較平,比周圍挨着山的村子要富裕些,人也要多很多。
任易看到路邊有幾人在幹農活,喊着人問道:“爺,叔叔姨,你們知道鐘成家在哪裡嗎?”
彎腰幹活的幾人聞聲望去,見是兩個騎着三輪車的小夥子,好心道:“是在省城當高管的那個鐘成嗎?”
“就是他,他是我大伯。”
“鐘成家隻是個地基,簡單搭了幾間茅草屋,一直沒人住呢。”
旁邊的嬸子問道:“你們是要找鐘老太婆家吧?他家都去省城了,還沒回來呢,家裡也沒人。”
任易下車将鐘貳手上的本子拿到幾人面前,“我們要找的是這個。”
幾人一看,紛紛問道:“這就是那個宅基地,鐘家大兒還沒建房子呢,這咋就換人了?”
任易隻好解釋道:“我大伯分給我堂哥了。”說着看向車上傻笑的鐘貳。
幾人跟着看去,看那模樣确實是城裡來的孩子,就是笑的有那麼點沒心沒肺的。
“我們這次來鐘家村,是想現場看看我堂哥分到的這些東西。”
“那你們可以去找老村長。他現在老了沒什麼事,應該可以帶着你們去看看。”
“咯,就是那棟很大的房子。”
任易:“謝謝,那我就不打擾大家了。”
任易兩人很快來到老村長家,老村長聽完他們的來意,慢悠悠地喝了幾口茶,讓任易兩人站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道:“老頭子我正好沒什麼事,可以帶你們轉轉。”
老村長慢慢走在最前面,手裡盤着核桃,問道:“你大伯怎麼不回來?”
任易正想問老村長能不能聯系上大伯,聞言一愣:“我大伯給鐘貳辦理這些證件的時候,沒有找您嗎?鐘貳就是我堂哥。”
老村長搖頭說道:“他就三年前回過一次村,當時好像就是和他老婆離婚,辦新戶口,還加了這個孩子。”
說完他一臉探究地看着旁邊抱着布袋子、東張西望的鐘貳。
任易追問道:“那當時他給堂哥辦理這些的時候,沒有找你們簽字或者要證明嗎?”
老村長:“他可是省城出來的大學生,自己就會辦,哪兒會問我們這些喲。辦這些也不需要我們村委簽字蓋章。人家在省城裡當高管呢,能不會這些?”
任易有點不喜歡老村長說話的語氣,有點兒陰陽怪氣,看來大伯這些年和村裡也沒怎麼聯系,關系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