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也就算了,怎麼還鬼畫符。
溫輕寒推開那張紙,單手扶額。
白悠盞緊張起來:“怎麼了?”
“頭暈。”
“怪我,你身體不好,今天還帶我上街買衣服……今晚就不學了,快點躺下。”
白悠盞趕緊扶着溫輕寒在床上躺下,又連忙去給他燒水洗漱。
溫輕寒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心道太好糊弄了。
可是好困。
病秧子每日清醒的時間就是這麼短暫,他是該休息了。
等白悠盞端着熱水回來,溫輕寒已經歪着腦袋,沉睡了過去。
溫輕寒的睡姿同他的人一樣,規規矩矩,仰面躺着,雙手交疊搭在腹部,呼吸幾不可聞,連胸膛都看不見起伏。
就差一塊白布了……
想什麼呢你!呸呸呸!
等着吧,他一定要把溫輕寒培養成修真界大佬,說不定還能幫他忙,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
所幸次日,就是溫府的大喜之日。
天下第一宗的長老來,自然不能隻讓溫家迎接,這麼大的榮耀,無情門自然不能錯過,他們可是數百年不曾有過和天下一宗接近的機會。
白悠盞按照約定,跟溫輕寒去溫家。
他一點也不帶怕的。
魔尊沒有做錯,他白悠盞也不心虛。
而且隻要仙尊不來,魔尊就是無敵的,更不怕被認出來。
溫府坐落的街道車馬如織。
車上坐着的,都是瓊州城豪門貴族,他們的共同點是有錢和凡人,這些人吃喝不愁,最想見識的就是修仙之人了,有這種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而溫家,當然也敞開門迎接。
畢竟溫家,曾經也隻是這群人中的一員。
一朝飛上枝頭,哪裡肯放過顯擺的機會。
溫父溫傳光的心腹小厮,突然在人群中看見溫輕寒,立刻在他耳邊道:“老爺,大少爺!是大少爺!”
溫傳光正在邀請當鋪的掌櫃進去,一擡頭,竟然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人:“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搗亂不成!”
他身後的梁氏和溫意都變了臉色,梁氏更是死死地揪着手帕,紅唇被咬的發白。
溫輕寒已經走近了,規矩地彎腰行禮:“父親,母親。”
當着外人的面,溫父不好指責,維持着表面的端莊,問:“你怎麼來了啊。”
溫輕寒不徐不疾:“父親是明知故問,二弟的大好日子,我身為長兄,自然要獻上祝福,除非……父親不想要我的這份祝福。”
溫傳光一點也不想要,這個喪門星病秧子,把他弟弟傳染病了怎麼辦!
但他說不出口。
周圍仆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老爺不發話,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
隻有馬車上不明所以的道賀者說:“這不是大少爺嗎!大少爺可是至孝呢!”
“是啊是啊,溫府真是寶地,先是出了二少爺這樣有天賦的少年,然後出了這麼孝順的大少爺,為了弟弟,自請搬出府呢。”
“我家那幾個小子有溫府大少和二少萬分之一,我也瞑目了。”
“多麼孝順的少年!”
“還是溫老爺溫夫人會教子有方!”
溫傳光慈祥笑着,向衆人緻謝:“多謝誇贊,多謝多謝。”
他看向溫輕寒,笑吟吟的,宛如慈父:“還在門口愣着幹什麼,你身體骨不好,這裡風這麼大,還不趕緊進府休息。”
梁氏精妝豔抹的臉下,徹底變了。
該死的,這是她當時用來趕溫輕寒出府的理由!
結果卻成了溫輕寒在至關重要的日子進府給她添亂的借口!
但溫傳光都發話了,梁氏隻能硬邦邦地說:“是啊,大少爺身子不好,你們還不趕緊請大少爺進去。”
仆人們都是聽老爺夫人吩咐,要趕就趕,要迎就迎,總之照辦就是了。
他們是照吩咐辦事,再有别的事,和他們無關。
不僅如此,溫傳光慈父的角色還沒扮演結束,他看着客人們,頭也不轉地吩咐梁氏:“大少爺這些日子是為了二少爺才自請出府的,吃了不少苦,你多注意點,大少爺有什麼需要,都照辦便是,不用報給我。”
梁氏低頭:“是。”
溫輕寒和白悠盞就這麼輕松進了溫府。
梁氏為了扮演好主母的角色,還送了幾步,目送兩人被仆人迎進去,眼神生冷。
她對自己的心腹劉嬷嬷道:“老爺吩咐了,大少爺有什麼需要,照辦便是,不用報給他。聽見了麼,老爺這些日子這麼忙,人都瘦了不少,我也心疼,有什麼無關緊要的事,就别打擾老爺了。”
劉嬷嬷笑道:“是,夫人。”
等劉嬷嬷走了,溫意便勸道:“母親,我知道你想要溫家管家權,怕大哥娶妻生子就要把權力交給大嫂,但最近是兒子的好日子,不容閃失。”
梁氏寬慰道:“你放心,娘都知道,你是娘的榮耀,娘隻是怕你大哥嫉妒你,你還不懂,心思又單純,但小人必須得早早防備着。”
溫意驕傲道:“母親放心,兒子一定會為母親争光。”
溫輕寒的院子十分偏僻,全府那麼熱鬧,他的院子裡隻有一個小厮在門口昏昏欲睡。
溫輕寒搜尋記憶:“熏竹?”
熏竹激動地直磕頭:“大少爺你終于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他激動地解釋,在溫意擁有百年罕見的資質傳出來後,伺候溫輕寒的小厮幾乎都蠢蠢欲動,而當溫輕寒自請出府後,那些小厮們幹脆就全都去讨好溫意,隻有他一個人留下來。
然而溫輕寒對他的激動無動于衷。
溫輕寒走了一路,隻想歇息,他無視熏竹,直接去軟塌上躺下。
白悠盞則左看看右看看,穿越以來,自己那間奢華的洞府沒來得及仔細看,好不容易看見有錢人住的宅院,當然要多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