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原本淺金色的燈光變成紫色,華麗的變色和有規律的閃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屏幕的畫面變化,出現了螢火蟲星星點點的夏夜景象。
“接下來為大家帶來我的出道新曲——《氧化》”
少女隻是在台上随意的走了幾步,深深淺淺的紫色繡球花堆疊的流蘇頭飾随着動作微微搖晃,卻莫名讓人移不開眼,在那一瞬間,整個舞台變成了她掌控的領域。
她嘴角勾起的笑容瞬間改變了氣場,剛剛還在哄鬧的台下瞬間變得安靜。
少女的舞台裝和坂田銀子的青春校園風不同,而是改良版短款和服,和傳統和服不同,更加現代化,分為上下兩件。
黑底藍紫色鸢尾印花緞面與薄紗交疊拼接,細膩的黑色蕾絲與漸變色緞面相接的長振袖袖口細緻華麗,和肩膀處的布料靠一層黑色薄紗和幾根深紫色緞帶相連,減少了和服的呆闆。
裙擺側下方镂空由黑色交錯的系帶連接,和服短裙下也是相同設計的黑絲和相連的紫色腿環和吊帶,
由純淨悅耳的三味線作為引入,不疾不徐的撥弦悠揚美妙,逐漸透出一種帶着迷茫的惆怅感。
随後三味線的節奏逐漸變快,接着毫無違和感地插入韻律感更強的貝斯、吉他和鼓,仿佛沉悶的夜晚被鮮明的霓虹刺破,多種樂器完美交融,演繹出慵懶自由的爵士風格。
鋼琴聲伴随着少女輕聲哼唱的小調,仿佛夏夜輕輕吹過的晚風,人悠哉地走在小路上,聞到了清爽又迷人的草木芬芳和淡淡泥土的氣息。
【你是從哪裡得知愛的含義
試圖為我描述這個世界
你為何面露哀傷
為我獻上幹枯的花束
風聲低吟沙沙作響
花瓣在光下折射出讓人頭暈目眩的光暈】
和上一首看似歡快下隐藏着極端情緒的搖滾不同,這首更偏向抒情柔緩。
少女一開口,就是最溫柔如水的聲音,柔軟含笑的語調,仿佛在訴說自己最美好的回憶,蘊含着深沉複雜的情感,卻以溫柔輕松的方式訴說,有着戳中人們内心最柔軟那一處的奇妙魔力。
不疼,但是酸澀酥麻的讓人想流淚。
她的眼神看似包容溫柔,深處卻是無邊的空洞孤寂。
偶然間和她對視的人突然打了個激靈,仿佛身體本能在警告他不要再繼續沉迷下去,但感性卻無法受控,那份恐懼和迷茫不知不覺在她的眼波中化作了堅定的癡迷,仿佛飛蛾撲火般自投羅網。
【無盡的等待與後悔
不安與傲慢在愛的溫床中滋長
承載着愛意的糖紙在空氣中氧化成腐敗的顔色
我們互不了解
我們互相輕蔑
我們彼此欺騙
互為摯友卻又一無所知
敏感又懦弱傲慢又哀怨
人為孤島
你我卻試圖連接成一片
在死亡之前
在死亡之後
為彼此念誦最真誠的緻辭
流下哀傷的淚水
卻一生都不肯摘下氧化腐爛的假面】
淺紫色的燈光從少女頭頂打下,那雙鸢色的眼眸看向某個方向,瞳孔中閃爍着細碎的光芒,伴奏中途消失的三味線重新上場,随着少女的低聲呢喃吟唱從低音逐漸遞增,擁有了超越音樂本身的共鳴力量。
直到伴奏和人聲全部結束,都沒有人願意率先打破這令人回味無窮的舞台。
仿佛發出聲音打破這種氛圍都是一種罪行。
比起偶像的唱跳舞台,這場演出更像是一場特殊的短戲劇。
主人公和摯友之間微妙的關系,從歌聲到舞蹈,都完美演繹出了這種複雜又扭曲的情感。
而且也有眼尖的人發現了這兩首歌在大屏幕上顯示的作詞作曲都是一個叫【柚】的人,不禁好奇這位從未聽過名字,橫空出世的樂界新星到底是哪一位。
在這一片詭異的寂靜中,隻有人群中一個顯眼的燈光字牌依舊在有規律的搖擺。
津島修紀看着那個牌子,嘴角挑起真實的笑意。
當那特殊的氣氛散去,人們回過神來,看到舞台中央被背後無數白光照耀的鸢眼少女時,頓時掀起了又一場狂熱的狂歡。
“謝謝~看完修紀醬的演出,大家有成為我的粉絲嗎?”
面對少女尾音拉長的撒嬌問話,衆人紛紛扯着嗓子呐喊:“有!”
而其中表現的最明顯的,則是那群穿着黑西裝,被衆人隐隐忌諱的人。
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那個自稱“修紀”的少女登場的瞬間,他們的目光就再也無法離開,仿佛那個女孩子身上有着某種特殊的魔力,讓他們這些向來與槍械為伍,從不追星,過着刀口舔血日子的Mafia們發自内心地産生了一種想在身上紋“修紀命”的沖動。
而且還不是一個人,而是他們這次來的所有人都有這種統一的想法。
這種影響是在是太可怕了。
“不會也是異能力者吧?”
立原道造受到這種影響稍微小一點,立刻清醒過來低聲問旁邊也陷入怔愣的白發老爺子。
“......啊,有這種可能。”
廣津柳浪剛剛連來到這裡的目的都忘記了,眼中隻能看到在舞台上似乎散發着最耀眼的光芒的少女。
連他都被影響了......
但如果說不是精神系異能力者......那就更可怕了。
廣津柳浪再次陷入沉思。
今天來探查到的信息和疑惑實在是太多,讓他的太陽穴隐隐作痛。
除了他們以外,現場開始逐漸分出三派。
其中兩派已經完全有向唯粉進化的趨勢,剩下的一派則是牆頭草,兩位偶像他們都很喜歡、都難以割舍,也因此成為了兩派唯粉的拉攏對象。
“銀子小姐賽高!”
“修紀小姐的魅力無人可擋!”
“你們不要吵了!兩位都很可愛啊!”
說出上面那句話的人趁亂被人揍了一拳。
“閉嘴吧牆頭草!我們難道不知道兩位偶像都很可愛嗎?現在的問題是誰最可愛!”
在台上的津島修紀正眯着眼靠在後台和舞台邊界不容易被發現的幕布處看戲,而剛剛還在台下當觀衆的坂田銀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上來。
“不愧是修紀,這裡果然是看熱鬧的最佳視角。”
“對吧?”津島修紀整理了下自己長長的振袖,變魔術般拿出一袋仙貝。
“銀子要吃嗎?”
話還沒說完,那袋仙貝裡已經多了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