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暈倒的人堆裡有人試圖裝死脫身,到聽到他打的電話後決定奮力一搏,卻在轉瞬間就被攔下。
這一系列事情幾乎都隻是在眨眼間發生。
立原道造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了本該是走私團夥中最難抓的分身異能力者,卻在轉眼間就被輕而易舉的被這個神奇的少女抓到了。
而她纖細修長的手臂則是變得像繩索一般,緊緊捆縛住這個異能力者。
男人似乎也還沒從剛剛那個怪異的景象中反應過來,或許也是不願意接受自己被抓住後即将死亡的事實,呆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放棄了掙紮。
然而正當他以為這個少女是港口Mafia的一員,表面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其實是港口Mafia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特意派來救立原道造的時,卻聽到少女歡快催促的聲音。
“大叔,我餓了,給我做咖喱啊!”
露西一進門就被咖喱的香味饞的流口水,結果就聽到店長說停止營業,心情沮喪失望的不行。
聽店長說隔了一條街,還有一家做咖喱的店,本來想着去那一家吃......
“什麼嘛,這不是還可以做嘛!大叔再來50盤!”
露西狼吞虎咽着嘴裡的咖喱飯和炸雞塊,簡直像是喝水一樣,盤子飛快的摞起來,很快就變得像小山一樣高,最上面的碟子搖搖晃晃,讓人疑心下一秒是否就要倒塌。
被稱為大叔,其實今年也才26歲,隻是留着胡子顯得長相比較滄桑的川口一平,茫然又崩潰地放下手中的鍋,隻覺得自己的手已經不再是自己的手了。
這是當然的,任憑誰連續做了十幾鍋咖喱,都會有這種沉重的肢體不再屬于自己,似乎手臂要與身體分離的感覺。
诶?最近是不是從哪聽過一個詞叫質壁分離來着?從哪裡來着......
男人努力回想的思緒突然被連續的催促聲打斷。
他低頭看向自己掄出火星子的可憐鍋鏟,以及所剩無幾的食材。
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即将被利用完之後處理掉的餐具和食材渣滓,心中一片悲涼。
立原道造原本并不打算吃,還想勸露西也不要吃,雖然他一直盯着男人的制作過程,可是誰知道他會不會有什麼其他辦法在咖喱裡下毒,隻是看到她的吃相,原本那股還可以壓抑的饑餓感突然變的存在感十足,眼神忍不住盯着那鍋濃香四溢的咖喱看。
直到露西嫌他話太多,幹脆百忙之中把一勺子熱乎乎的咖喱飯直接塞進他還在喋喋不休的嘴裡:“可是你嘗嘗嘛,大叔的咖喱很好吃吧?這麼好吃的東西裡面怎麼可能有毒!”
立原道造最終還是沒頂住誘惑,警惕地連吃三大碗。
一邊吃一邊還在心裡為自己推脫。
這是救命恩人露西小姐塞進他的嘴裡的,既然已經吃了,那就沒有辦法了。
而且畢竟從昨天早上開始為了任務就一直沒有吃飯,好不容易今天追查到這裡還被打暈關進地下室,聞着外面的咖喱香味兒早就餓的不行,隻是一直礙于面子,強撐着罷了。
原本被盯着做咖喱就渾身不得勁,那人還要說自己有可能耍些他們肉眼看不到的手段下毒,川口一平隻覺得自己清清白白做咖喱,平白無故被扣上了一口大黑鍋欲哭無淚。
如果他有那種手段,也不至于在這個走私團夥裡地位這麼低,淪落到隻能被用作誘餌的地步。
再說了,他現在隻有一個人,就算真的得手後僥幸逃出,但是一個人又如何應對橫濱這座城市最大的黑暗面港口Mafia這個龐然大物呢?
就算他再怎麼幸運也是不可能的。
反正他現在也是死路一條。
他從小到大都沒做過什麼壞事,甚至加入這個走私團夥也是被老大看中了異能力,以家人的性命作為威脅強迫他加入。
想到這裡,他突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山口一平自暴自棄的把鍋鏟一扔,金屬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音。
“我不幹了!”
那兩人的目光瞬間被這動靜轉移到他的身上。
被那兩人一起盯着,他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氣,又有了退縮的意思,但男人依然強撐着那一口氣,梗着脖子。
“你們......吃太多了!我都做了十幾鍋了,也該讓我休息一下吧!我都是俘虜了,也應該得到俘虜應有的待遇什麼的......”山口一平被立原道造越來越兇狠的眼神和露西疑惑的目光注視着,那口□□的氣滿滿消散,聲音也越來越小,“那個,我的意思是......材料已經用完了,做不了咖喱了。”
立原道造收回剛剛從暈倒的走私犯身上拿回來的槍,冷哼一聲:“一句話要說完的事情,不要說這麼多廢話。”
露西舔幹淨盤子裡的最後一口咖喱,表情有些失落:“是嗎?已經沒了啊。”
她摸了摸自己勉強七八分飽的肚子,遺憾地歎了口氣。
“那就沒辦法了,我也該走了。”
少女原本是雙腿盤坐在凳子上的姿勢,把最後一個空盤子扔上那座顫巍巍的小山後,雙腿瞬間發力跳下來,穩穩當當的站在地上。
“謝謝大叔你的招待,我也該走啦,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