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長,我家小姐能不能先留在您家?”李忘憂輕輕在身後握了握陳疏影的手,面色認真地對張順提出請求:“我就不清洗了,等小姐洗漱完了還麻煩您帶我去找公安。”
張順躊躇稍許:“留在我們家不是不行,就是你這不洗一洗……”
“随行的工作人員現在可能正在找我們,他們手裡應該會帶些東西過來。”李忘憂打斷他:“如果他們沒有找過來,我也需要盡快通知主家。”
在研究商城的那會兒,陳疏影和他商量過完成任務後兩人可以從商城裡購買什麼。
本來想的是買些衣服和珠寶食品之類的,但剛剛握住陳疏影手的時候,陳疏影在他手心寫了一個100。
他瞬間就懂了,這地方很明顯不太對勁。如果他們真是像小說裡面一樣穿越了的話,他們身上連身份證明都沒有,最好是先兌換出一個【合格的仆人】出來。
這不是為了享受,而是仆人不光能合理地将财物給他們帶過來,還能更好地為他們鞏固人設。
聽到李忘憂這麼說,張順就算自我感覺見過大世面,腿也有點軟。這得什麼級别的人物呀,又是随行工作人員又是主家的。
他咽了口唾沫,再和李忘憂說話時就少了幾分底氣:“也,也不是不行。我家婆娘和女兒保管照顧好你家小姐,就是我家隻有自行車……”
“自行車也行,我學過。”李忘憂臉上總算帶了點笑。
陳疏影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不滿:“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
“張隊長家隻有一輛自行車,來的路上您也看到了,路也不太好走。”李忘憂好脾氣地和她商量:“我去城裡報完公安後,給您買好衣服再找車來接您去酒店好不好?”
張順一家人像看西洋景似地看着他輕言細語地哄陳疏影。好歹最後陳疏影被他說服了,解下手上的手镯别扭地遞給他:“給你。”
手镯由黃金制成,上面鑲嵌着一顆顆鑽石,陽光下閃閃發光。
李忘憂一怔,帶着笑從她手中接過手镯又替她戴上:“我的手表還值點錢,您别擔心。”
“都壞了。”
“換錢的時候壞了也不礙事。”李忘憂克制地握了下她的手又松開:“放心。”
他都這樣說了,陳疏影也沒堅持。等熱水燒好後,走進張家的浴室,她是真的有點欲哭無淚。
張順作為大隊長,他家在南崗村算是比較富裕的人家。但最多也就是單獨修建了一個浴室,洗澡時熱水摻了冷水倒在木盆裡面。至于淋浴?聽都沒聽過。
毛巾倒是給她找了條新的,陳疏影摸了一把就收回了手,她感覺洗完澡用這個擦身體能給她身上全都搓紅。
還有拿來的換洗衣服就更别說了,她到這兒前見都沒見到過這種布料。硬邦邦的,這怎麼穿!
猶豫稍許,她還是退出來走到李忘憂身邊:“我真的不能跟你們去城裡嗎?這裡沒有洗發水就算了,連浴巾都沒有,衣服摸着也不好穿。”
張順嘴角一抽,不等他說話他女兒張英忍不住了,切換成蹩腳的普通話:“洗頭發用洗發膏就好了,這衣服可是的确良的!”
“的确良和洗發膏是什麼?”陳疏影茫然地看向她,癟癟嘴:“這個摸着不舒服。”
“我給你去拿洗發膏。”張英小臉一拉:“棉的你要不,穿着舒服的就隻有棉的。”
“你去拿來,行不行摸一下就知道了。”張順對着她擺擺手,張英不爽地回房間翻她媽給她做的新衣服。
張順的老婆阮蘭這時候從屋裡拿了一塊純色的棉布出來,聲音溫和地對陳疏影說:“您摸摸這個,可以做那什麼浴巾嗎?”
雖然她不知道浴巾是什麼東西,但是既然是覺得毛巾不舒服,那換塊柔和的棉布應該可以吧?
李忘憂先從她手上把棉布接過來,摸了摸後才送到陳疏影面前。
陳疏影摸了下,勉強點了點頭。
張順和阮蘭同時舒了口氣,這個合适那張英等會拿出來的衣服應該就沒問題,阮蘭連忙補充:“都是沒用過的,英子的衣服做好後洗了一次就放着了,這塊布我給您先洗一次您再用。”
陳疏影看了李忘憂一眼:“等會回來别忘記給她們錢。”
李忘憂點頭,語調柔和:“知道了,我給您先把頭發洗了您再去洗澡好不好?”
張順和阮蘭對視一眼,張順從家裡翻出了一個幹淨的木盤,打好熱水放在他們面前。阮蘭則是進屋将洗發膏拿出來遞給李忘憂,又叫來張順給兩人示範了下怎麼洗頭。
李忘憂給了他們一個感激的笑,将陳疏影的頭發解開後讓她坐在凳子上給她洗頭發。
洗完頭,張英拿着棉布做的衣服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等到陳疏影洗完澡,李忘憂已經将她的衣服洗好了,正一件一件晾在院子裡的晾衣繩上。
見她滿臉不高興地穿着張英的衣服走出來,李忘憂臉上本來帶着的笑在視線觸碰到她脖頸處的一小片紅時凝了一下。
陳疏影的皮膚極其敏感,隻要穿到不那麼舒服的料子就會被磨出紅點。
他加快了手中的動作,走到陳疏影身邊:“您在這裡等我,我盡快回來。”
陳疏影委屈巴巴地點點頭,目送張隊長和李忘憂遠去後才跟着張英回到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