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蘇再進來,匆匆和大家道别,他抓起琴包跑出去,招了輛出租車就走。
鐘一發信息問他怎麼了,那日蘇回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告訴他韓閱禮在他家門口。
1:「???,你倆到底什麼關系?」
AAA那日蘇馬頭琴:「一句兩句說不清,我都沒想到他今天飛回來。」
1:「别說廢話,你就告訴我什麼時候的事?」
AAA那日蘇馬頭琴:「…… 上個星期六,你和許從嚴沒回來,他來還我衣服,又說挺無聊的,就陪他玩了兩天。」
1:「他自願的嗎?!」
AAA那日蘇馬頭琴:「好像不太是,别說了……我要到家了。」
1:「(抓狂表情)」
那日蘇沒再回過消息,獨留鐘一在風中淩亂。他仔細回想韓閱禮和那日蘇初見那天的細節。
莫名其妙兩個人喝上了頭,莫名其妙兩個人共處一室,又莫名其妙韓閱禮穿上那日蘇的蒙古袍……
鋼鐵直男韓閱禮慘遭那日蘇辣手摧花,鐘一不忍細想這背後的拉扯,他猜過程一定相當精彩,韓老師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掉,那日蘇這蒙古漢子的體格子真要上點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但比起一夜興起,鐘一更擔心他倆現狀。
按許從嚴說的,演唱會在即,他們這周末回桐州不一定立刻回得來,但韓閱禮半夜落地烏蘭察布,又到了那日蘇家門口——
不是興師問罪,就是情難兩斷。
鐘一按着太陽穴,難辦。
白色建築在清冷的夜裡透着藏藍色的幽光。韓閱禮隻穿了一件單衣蹲坐在那日蘇家門口,正對着風口,吹得他胳膊上雞皮疙瘩四起。
那日蘇沒料到韓閱禮還會再來,自從上周六兩人頭腦一熱睡了一覺,韓閱禮對他的态度避之不及,那日蘇事後多方補救,也無濟于事。
下了車,那日蘇跑回家,見韓閱禮抱着雙臂倚在玄關,有些心疼。
“你到多久了?”
韓閱禮擡頭看了看他,沒好氣地說:“快一個小時了。”
開了門,韓閱禮撐着牆慢慢挪進去,坐得時間長,腿麻了。
“我給你熱杯茶,你上沙發那兒坐會。”那日蘇手足無措,也不敢上手扶韓閱禮,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念叨:“吃了嗎?我再叫個外賣,你想吃燒烤還是面條?”
“吃過了,給我拿條毛毯,凍死我了。”
“哦哦,好!”
那日蘇屁颠颠上裡屋抱了條純手工的羊毛毯子。
喝了酒的那日蘇搞不清楚狀況,他小心翼翼地搬了張凳子坐在沙發邊上,能說會道的人啞了炮,時不時瞥一眼韓閱禮。
“韓老師……你今晚上才發我的信息,我以為你不會再想見到我的。”
吃燒烤前,多日不回消息的韓閱禮發來一長串,罵那日蘇是變态,他把他當兄弟,沒想到那日蘇把他當傻缺……
那日蘇被罵懵了,當時情緒低落,隻敢回對不起,怕多說惹得韓閱禮更憤怒。
韓閱禮也說不清,可能是一下飛機,看見那日蘇發來52000的轉賬,當場暴走殺了過來。
真見到人,周六那晚的荒唐記憶再次浮現,他被健碩的那日蘇反剪着雙手壓在浴室玻璃門上,漲紅臉也掙脫不掉,最後一邊罵着一邊又被人得逞的……韓閱禮努力克制胡思亂想,呼吸急促起來。
“你給我轉賬是什麼意思?”他厲聲質問道:“穿好褲子走人,拿錢撇幹淨?我千裡迢迢來内蒙古賣?”
話說得過于嚴重,那日蘇亂了陣腳,“啊,這是道歉……我是想補償你,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我不是問過你嗎?”那日蘇當面說不出口,他察言觀色道:“你怎麼想?”
韓閱禮頭一埋,不接茬。
那日蘇問過他,要不要試試。
試試就試試,是男人有什麼不敢試?
問題就出在這裡,不是他不敢,是他麼的直男怎麼試?
況且,那日蘇是真男人,試錯成本太大。
“我下個月就回桐州,想個鬼?”韓閱禮越想越氣,自己就像被白嫖了一樣。
那日蘇一聽焉菜了,“那是我多想了……那天你半推半就的,我以為你樂意呢。”
“對不起……”
“你這一個星期說了多少個對不起了?有什麼用,道歉你要拿出點誠意好不好?”
那日蘇更迷茫了,道歉,韓閱禮不聽;錢,他也不要。
如何是好?
“你想我怎麼辦?”
韓閱禮來勁了,上下打量着那日蘇,直接開杠:“你給我睡一回,咱倆扯平。”
“……”
那日蘇無語凝噎。
韓閱禮怼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身闆都挺直不少,直視着那日蘇意味不明地眼神:“你不敢?”
“你是直男嗎?”那日蘇表示懷疑。
韓閱禮點頭:“我不是你是?”
“我不是。”
“我是。”
“你是你為什麼要睡男人?”
韓閱禮答不出來,看着那日蘇幹瞪眼。
“所以你什麼成分?”那日蘇斬釘截鐵。
“你管我什麼成分,我想扯平,你給不給吧?”韓閱禮發誓要把失去的奪回來,掀了毛毯站起來:“下個月我就要回去,趕緊的,趁我還在。”
“給啊。”那日蘇忽而笑出聲來,欺身向韓閱禮靠近,“就現在,我敢,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