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頭，看着路，眼前景物都重疊了，眼睛又熱又酸，鼻頭也是，一滴滴眼淚溢出眼眶，順着往下流至下巴，天很冷，眼淚冷得也很快，冰涼的眼淚都被圍巾吸住，圍巾也變得冰涼。

一陣寒風刮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忽然，一雙鞋進入他的視線範圍内，他怔了一下，沒擡頭，拐了個彎想要繞開，結果他一動，那個擋路的人也跟着動，一直堵在他面前。

裴玉然心下不滿，擡頭要看看是哪個傻逼敢擋他的路。

“裴玉然。”

江祝還是穿着原來在飯店遇見時的那個白色羽絨服，帶着個深藍色的棉織帽，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上去淡淡的。

裴玉然曾經懷疑過江祝是個面癱來着，他幾乎沒有在江祝臉上看到很誇張的表情，他時常在想怎麼會有人總是那麼冷淡。

時間仿佛靜止了。

風一吹，裴玉然感到臉上冰涼，甚至鼻子下面也是涼的。

壞了！

人怎麼可以這麼丢臉？！

裴玉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趕緊将圍巾往上提了提，擋住大半張臉，轉身要走。

還沒邁出一步，手便被一個暖呼呼的大掌包住，他試着扯了扯沒扯出來，臉背着江祝狠厲道：“幹嘛？！松手！”

江祝不僅沒松手，反而握得更緊，反問道：“你要去哪？我送你。”

裴玉然又用力拽了拽，還是沒拽出來，微微偏頭，惡狠狠道：“要你管？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