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沁應聲點頭，“好吧，今晚我們三個一起睡，我來負責照來顧你們。”

向南循端起參湯，仰頭全部喝了進去。

安城正殿之中，衆人卻因為太尉周渠連喝藥的力氣都沒有，全部跪在地上。

床榻之上，周渠安靜地躺着。他雙眼緊閉，眉頭微微皺起，似陷入了極深的夢魇之中。面色蒼白如紙，唇色也淡得近乎無色，往日那飛揚的神采全然不見，隻剩胸口的氣息微弱起伏着……

窗外夜色濃稠如墨，寒風時不時呼嘯而過，拍打着窗棂，發出陣陣令人心慌的聲響，仿佛要沖破這寂靜，打破殿内僅存的一絲安甯。床邊的帷幔輕輕飄動，整個屋子都彌漫着一股壓抑又讓人揪心的氛圍。

床榻邊，那些平日裡備受尊崇的太醫們，此刻正狼狽地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着。外圍跪滿了侍候的丫鬟侍女，門外跪滿了侍衛……

剛剛返回黎城的周老夫人又重新折了回來，她坐在兒子床榻旁，忍不住老淚縱橫……“渠兒啊，你醒醒呀！千萬可别吓唬為娘……我已派人去宮内請太醫了，你再堅持堅持！渠兒啊……”

周渠的身體直冒冷汗，身體也開始發熱顫抖，丫鬟不停地來回換着冷水帕子，向子恒站在周渠身旁替他冷敷……

周老夫人看着面前的這些女人，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這些個狐媚蹄子，到底怎麼伺候的渠兒！但凡說不出個一二，通通拉出去杖斃！”

吓人衆人全部磕頭求饒……“老夫人開恩，老夫人開恩……”

隻有向子恒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的之色。她提起裙擺，端端正正跪在周老夫人面前，語氣低柔道：“子恒見過老夫人……”

周老夫人上下打量着一番，見雖是張生面孔又覺得幾分熟悉，便疑惑問道：“你是哪個？”

“回老夫人，子恒的母親與您是舊相識，都是曾經侍候在太後左右的人。”

“侍候太後左右？你母親可是姓趙……”周老夫人突然眼前一亮，記起了什麼。

“正是。我母親是太後的侄女……”

“怪不得我見你眼熟，原來是趙姐姐的女兒。你起來說話。”周老夫人把向子恒親自扶了起來，原本是故人相見閑話家常，周老夫人卻沒有半點要叙舊的意思。心思全在昏睡的兒子身上。

“老夫人，其實大人這次……”

“按輩分你該稱呼我一聲姨母。”

向子恒趕緊跪地磕頭改口：“是，姨母。子恒遵命。”

“快快起來。你剛剛說渠兒什麼？”

“回姨母，其實這次大人的病是被人設計陷害的。”

“什麼？！”周老夫人重重杵了幾下龍頭拐杖！“豈有此理！整個城内城外誰敢設計加害渠兒！”

“姨母明鑒，陷害大人的正是那個被皇上封了郡主，又指婚給大人的向南循。”

周老夫人氣得臉色蠟黃，氣憤道：“你說的可是那個坡腳的女人？她已經被我打進天牢，怎麼會有機會陷害渠兒！”

向子恒頗有些意外，不禁問道：“難道大人沒跟姨母提過那天晚上的事？正是那向南循用利器打傷了大人的經脈，才使得大人身體虛弱暈倒的。”

“什麼？！那個女人敢打傷渠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向子恒見周老夫人的反應，心中不免有些擔憂。這麼大的事，周渠居然沒把自己受傷的事說出去……

“就是姨母把她打入天牢的前一天晚上。我以為姨母知道了這件事，才把她送進大牢懲治的。”